是由商人轉給了官員,朝廷并未從中受益,平白無故養肥了一班奸佞卻致使國家敗亡,此真乃崇禎之哀……若是重新制定商稅,厘清商業管理機構與稅收的關系,規定各項應繳之賦稅,取消地方攤派,將那些流入貪官污吏口袋里的銀子重新充入國庫,哪怕免上幾年農稅依舊能讓帑銀用之不竭!”
這段話字數不多,信息量巨大,饒是宦海浮沉的老油條都有點跟不上節奏。不過基本的意思他們是聽明白了,那就是誰要是擋著改革商業稅,就是禍國殃民十惡不赦的奸臣,他們清楚這個皇帝雖然造了明朝的反,但是張皇帝對于那個便宜老丈人朱由檢還是充滿感情的,總是有意無意的替這個亡國之君說兩句好話。至于什么免了農業稅國家還能正常收錢之類的話題這幫人自動無視了,三皇五帝到如今,沒了農稅國家還能存在的一個都沒有!這就是歷史局限性的問題了。
一直都沒開口的內閣首輔寧焦,捋了捋花白的山羊胡沉穩的開口反問“姜少保可是有良策在胸?”
姜田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別人都以為他是在故弄玄虛,但是張皇帝卻看明白了。
“既然如此,容后單獨進奏!”
這下文官們心中更沒底了,這師兄弟倆人一唱一和的還真默契,難怪皇上這么看重自己的師弟,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能讓自己這些人七上八下的,再說仔細想想剛才的那番分析,誰都沒意識到的經濟問題竟然也能解讀成明朝敗亡的條件。至于匯率呀,入超啊之類的名詞,就算聽不懂也不好意思問。看來誰也別在銀子的話題上自找沒趣,人家的師傅可是在海外跟著蠻夷做生意漂泊半生,論起銀子的流通這些人綁在一起都不是對手。
胡敬一剛才已經吃了一個啞巴虧,拱手將倚紅樓送給了姜田,其實心中一直想看笑話,結果卻變成了讓人笑話,此時見諸君都有點尷尬,便想轉變下氣氛同時也有點幸災樂禍,雖然外邊的小官們不知道書房中的情景,可是他不介意自己給散播出去,這樣也能沖淡不少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糗樣。
“臣還有一事,年前陛下曾下令重新刊行官印四書五經,只是迄今為止印版刊刻緩慢,今年恐是難以部成書!”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用來岔開話頭看似很合適,一個朝代的更迭,最重要的代號就是書同文、車同軌,取消前朝的一些禁忌重新整理四書五經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問題又很明顯,就算只是小修小改,雕版印刷還是要一塊塊的重新刻板,不是你皇上說句話就能快起來的。
“朕不是下令要動用銅活字印刷嗎?怎么又回到了雕版上來了?”
胡敬一早知道會有此一問,所以氣定神閑的回答“臣稟陛下,銅活字數量有限,難以同時取用,且銅料多為軍中所用補充緩慢,故而為了保證進度,只得重新雕版。”
皇帝也有點為難,銅是鑄炮的主要原料,而且中國一直以來都缺少超大規模的銅礦,一時半會還真的很難解決這個問題。可是當皇上瞥見姜田同樣若有所思的表情后,又有點氣不打一處來。心說你這個專家怎么能在這個問題上啞口無言呢?剛才還指望你把土地問題擺上臺面,怎么你就忘了家鄉百試不爽的土改了?非要扯什么商業稅。
“師弟,你好歹也是科學院的郎中,可有良策?”
“銅活字稀少,那就用鉛活字啊?”姜田想不明白這么簡單的問題怎么會難住這個前輩。
結果屋子的人都樂了,皇帝只要苦笑著搖頭“你以為朕就想不到嗎?當年朕就試制過一批鉛活字,可是水墨難以著色,換用油墨之后印不了幾次就會徹底模糊,一個活字反復用不了十次就要重鑄,甚是麻煩!”
姜田這回傻眼了,沒聽說后世的鉛字壽命這么短啊!
胡敬一這時來了精神,他沒想到本來以科技晉身的姜田竟然會在技術問題上翻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