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田在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是猜到了某種不同尋常的事情,冷汗刷的一下就浸透了衣服,這政治斗爭從來都是血腥暴力的,一點也不必戰(zhàn)場廝殺遜色多少,所以說這個猜測是很有可能成真的。唯一讓他感到意外的是,明明京中的禁衛(wèi)軍和山海關的邊軍都屬于冀王體系之下,為什么還要舍近求遠的從邊境上調來一支步兵呢?等等,難道說他不是不信任京營,而是要連軍隊一起清洗?要是這樣說就解釋的通了,畢竟眼下中華的軍權還是很復雜的,對統(tǒng)兵的將領來一次大換血也是勢在必行,那么看皇帝的意思,就是打算再出征漠北之前先要整編雜牌軍?
姜田在那里自以為是的胡亂揣測,張韜卻還以為他是在對著形勢圖思考,所以還在自顧自的對他講解“你看這外蒙諸部,自古與我中原聯(lián)系不多,卻是每次草原上新勢力的崛起溫床,若是不除之難免再生禍亂,可以現(xiàn)如今的手段,我是打得下來守不住??!”
被這聲感嘆拉回了思緒,姜田仔細琢磨了一下“其實未必有你說的那么難?”
“哦?”張韜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這個老鄉(xiāng),自己那番感慨也就是能騙騙這個時代的人,換成是后世的穿越者當然會嗤之以鼻“你怎么看?”
姜田用手指著貝加爾湖以北的地區(qū),那里現(xiàn)在只是一片空白,并沒有實際的地名與地形,就連那個世界第一大淡水湖的造型都不完整“再過一百年,老毛子就徹底的控制了西伯利亞,然后就是逐步染指蒙古與東三省,雖然這個過程用了兩百多年,直到二戰(zhàn)結束后也只是分裂了外蒙古,但是對于我們來說,不能讓其再這么痛快的占領這么一大片土地,無論是為了子孫后代還是維護眼下的京畿安,都需要我們將邊境線與實際控制線推出長城,你是親身經歷過那些歲月的,知道蘇軍重兵集團陳兵蒙古時,對中央的威脅與研判能力都造成了莫大的影響,朱棣定下的天子守國門只適用于雄才大略的盛世明君,誰能保證你的后人不會出幾個軟骨頭?”
換做清朝的官員說出這種話,足夠抄家殺頭誅九族的了,可是姜田不僅身份特殊,就是終明一朝都有著士大夫罵皇上的光榮傳統(tǒng),所以就算是換個普通官員說出這種話,張韜不僅不能生氣,還要做出禮賢下士的樣子表示自己痛改前非……好在姜田也不是為了出名而罵,完是對歷史的有感而發(fā)。
“你說的簡單,大軍出征就算橫掃漠北又如何,千百年來中原什么時候缺少了武力統(tǒng)一的雄心,只是那茫茫草原……”
張韜還在感嘆,姜田卻搖搖頭“不說后世,單單是在這之前就有人曾經做到過,比如那至滅亡都外戰(zhàn)無敵的漢朝,再比如那萬邦敬仰的唐朝,就是前明早期也有一統(tǒng)草原的底氣,只是后來被一幫子短視的家伙給毀了。”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傻呢?”張韜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要是你小子能造出機槍,別說是掃北,就是打到莫斯科也不是問題!”
說來說去還是說到了生產力的問題,其實姜田剛才就是在裝傻,從張韜感嘆用上鉛筆卻無法天下太平開始,他就知道這個前輩正在打自己的主意。但還是那句話,工業(yè)的進化絕不是跨越式發(fā)展所能帶來的,為此新中國曾經吃過不少虧。再說中國人力資源豐富,各行業(yè)的產能還算充足,民營小資本根本就沒有產業(yè)升級的動力。就算后世那些國外的機器人生產線的生產成本,都未必能便宜過中國的打工大軍,這一點在機械制造以及汽車等行業(yè)中屢見不鮮。除非是生產力產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否則在中國談工業(yè)自我進化,難度不比讓游牧民族放棄搶劫來的容易。
“這個……”姜田腦筋急轉組織好自己的回答“當年太祖他老人家不是說過嘛……人是決定戰(zhàn)爭的第一要素,有什么武器就打什么仗嘛……”
張韜冷笑一聲“別來這套,主席語錄我背得比你熟,咱現(xiàn)在總人口也就一個億,不是1990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