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樣子。張韜自然也要勸慰一下鄭芝龍,對方自然是順坡下驢假意怒火不惜的站到了一旁,現在就看張韜說出什么處罰辦法了。
沉吟了片刻之后張韜沉聲問道“你可知罪?”
“微臣罪該萬死……”
張韜點點頭然后抬起頭望著大殿的門口,眼神似乎看著遙遠的地方,或是回憶著鄭成功的音容笑貌,然后緩緩的說道“我與你父曾對如何治國有一番激辯,而后便有百年之約,我將變法圖強以重振中華,而你父則遵循古制經略臺灣,百年之后九泉之下我們兄弟倆再論一論各自短長,只是沒想到他竟先走一步,你若是心中尚存忠孝之心,便替他達成心愿吧……”
這算怎么回事?大殿上嗡嗡的議論聲不絕于耳,就算是鄭芝龍都有點不明白張韜的意思。唯一沒受到影響的人恐怕也就是姜田了,因為這是他和張韜商量之后的結果。在沒有清末那種結構性的文明崩潰這個大前提下,哪怕是他們倆明知道社會必然會向著資本主義轉型,也不可能突然就扭轉了歷史的慣性,再說他們誰都沒把握讓歷史的車輪按照自己的預想前進,那么原先埋下的伏筆就繼續發揮其應有的作用,臺灣作為一個封建制度的保留地得以獲得法律上的保護,同時也將會是對外擴張的馬前卒與擋箭牌。
“既然明廷封你父為延平郡王,你便繼續承襲這個王位,鄭氏族去留自便,即日起也解除對臺灣的封鎖貿易往來恢復正常,今后只要不再騷擾過往商船也不對抗朝廷,那在這臺灣島上或是你家打下來的海外飛地上,采用哪種禮法治國朝廷也不加干預,百年后你鄭家是回歸大統還是割地自治,都留待后人自決吧!”
這話一說出口朝堂上差點炸開了鍋,這不等于是變相承認了臺灣自己建的小朝廷嗎?法理上說以后鄭經就是真真正正的藩王,而且還是名正言順的封地建國之王,中國自打秦漢之后就很少出現能分封的王爺,明初朱元璋的兒子們倒是有過這個待遇,可朱棣以后王爺們也都沒了兵權,就是現在唯一一個親王,也是只有名義上的封號,卻沒有真正的封地,真想不通一個以變法圖強為口號的皇帝為什么會恢復封建制。
鄭芝龍與鄭經也是驚訝得目瞪口呆,一老一小、一站一跪都看著張韜說不出話來。不過鄭芝龍畢竟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馬上就反應了過來然后用與外表不相稱的敏捷跪在了孫子旁邊,嘴里不停的高呼圣君明主之類的話,鄭經更是磕頭如搗蒜,涕淚橫流的發誓要痛改前非永不背叛中華,在姜田看來這爺孫倆的演技比自己手下那些演員還專業。
于是在一片歌功頌德的歡呼聲中,中華至少是名義上的迎來了大一統,國家的內政外交也將會進行相應的轉變,至少恢復生產與對外擴張將會變成主流,所以這些朝臣們認為大一統朝代必然會出現的開明盛世至少是有希望了,尤其是臺灣將繼續沿襲明朝制度,那么對朝廷不滿的那些人便有了一個棲身之所,內部的對抗壓力也會變小,無論怎么看都可以說是天下太平了,可唯獨在這些滿面喜色的人群中,只有姜田一個人面色如常,他不僅沒有任何高興的表情,反倒是眉宇間隱隱有些憂慮,正在人生巔峰的張韜自然是沒有瞧見,可離著姜田很近的冀王卻看見了。
接下來便是大排宴筵,日程進入到了真正的賀壽階段,奉天殿(太和殿)內自然有宮人開始按照上次皇后壽宴的規制擺放桌椅,只是這次宴請的人比較多,所以殿外也有一些品級較低的官員落座,按照以左手為尊的規矩皇帝左手是官員的座位,而右手樹立紗簾屏風便是皇后與女眷們交流的場所,趁著這個工夫姜田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那就是在官員后排的那些退伍老兵的隊列,因為他親爹在此,所以按照孝道理應侍奉在旁,于是在一片綠色軍裝之中便有了這位身穿大紅斗牛服的一品大員。
張韜也看見了這一幕,然后故作不悅的向身旁的太監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