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若無將士用命如何光復神州,怎能讓這些有功之臣偏聚末座!來呀讓這些老伙計們都坐到離朕最近的地方。”
就這樣姜田只好隨著自己父親又坐回了最靠前的位置上,這幫老家伙一看竟然和冀王身處同列,自然又是感激涕零一番,冀王作為軍中老將更是和他們寒暄起來,也只有姜田看著這一切無動于衷,只是機械的跟在自己老爹身后。姜虎看出了自己兒子好像有些不對勁,但是又想不出哪里會有問題,在這人多嘴雜的時候更是不能出聲詢問,只好默不作聲的瞪了自己兒子一眼。
姜田在想什么?這恐怕誰都猜不出來,哪怕是本應該最了解他的張韜都不可能猜出來,因為此時的姜田真的是憂心忡忡,改革到現在已經脫離了他原先的預想,在和張韜的各種妥協之后中華的改革已經越來越像是無產階級專政的革命,無論姜田怎樣苦口婆心的規勸都沒有任何效果。張韜已經認準了在另一個時空中獲得成功的那些經驗,某些時候的某些制度推出的都有些迫不及待。但是姜田心知明末的亂世同清末的那種整體崩潰是不可同日而語的,至少在雍正延續了張居正改革之后,中央集權制還有其生存的空間,究其原因就是生產力并沒有爆發出足以推動革命的能量,這時候談人民民主專政只能是鏡花水月,只有一門心思的引發工業革命并最后順勢而為的推動社會變革,才是重新振興中華文明的應有之道。可是他卻無法說動張韜,只因為在張韜心中有個無法回避的心結,那就是怕自己死后現有的革命成果會功虧一簣,所以他才急急可可的推出一個又一個超前的政令,并且現在就做好了皇室在今后只作為國家吉祥物的準備工作。
接觸過原先時空中網絡大辯論的姜田已經看到了這樣發展下去的結果,無非就是政令過于超前導致改革失敗,或是因為生產力與社會制度脫節最后不得不向現實妥協。無數曾經在網上感慨明末出現資本主義萌芽的人,其實都忽略了中學政治課中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社會公式,那就是生產力決定經濟基礎、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任何一次工業革命都是建立在生產力供大于求,低端產品競爭激烈倒逼產業升級,或是用人成本加大導致深挖技術潛力降低成本這兩個大前提。明末的確是出現了表象上的資本主義萌芽,但是龐大的土地與眾多的人口,以及大航海時代的商船隊消化掉了獨步世界的生產力,大明的產能一直是供不應求的,在這種基礎上要想出現資本主義變革,必須要讓從事第二產業的人口數量出現巨大的缺口,導致工業向農業爭奪勞動力,但這又必須建立在農業技術進步,或糧食產量可以支持更多人口脫離第一產業這個大前提。很多人所吹噓的商業繁榮的南宋,就是因為農業技術提高導致脫產人口達到了20這個水平,才能讓城鎮手工業與服務業獲得空前發展!而遭遇了小冰河時期,土地被嚴重兼并,商業又被世家大族以及各類行會壟斷控制的明末,要是能爆發資本主義革命才叫見了鬼了。除非是東南亞的低價糧食在大明傾銷,美洲的高產作物大規模種植,才可能讓失業的農村剩余勞動力轉向城鎮進入手工業與服務業,就像英國工業革命前的羊吃人。但是這了拆地主的臺,地主又是官僚集團的溫床與靠山同時還是行會組織的幕后黑手,在這個政治、農業、工商業利益共同體的面前,他們會允許這種自掘墳墓的政令施行嗎?換句話說隆慶開關后之所以海外貿易能迅速繁榮,除了商人逐利這個根本原因之外,也因為運力緊張西方商船必然朝著附加值更高的商品下手,無論是香料還是珍惜的木材,哪怕是運一船白銀都能獲利巨大,沒有人會大規模販賣糧食到中原。否則只要將糧食零售價打壓到低于二兩一石,必然會有人在朝堂上高喊著與民爭利或糧賤傷農而鼓吹閉關鎖國,因為這動了統治階級的蛋糕!
想到這里姜田只得一聲長嘆,若是張韜早穿越幾十年,或者是穿越到崇禎登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