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向東這地方,蘇琪來過一次,熟門熟路。
三個人一起上樓,她打開鞋柜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上次買的那雙女士一次性涼拖不見了,便偏頭問褚向東“我上次買的拖鞋呢?扔了?”
說到最后兩個字,她語調微揚,眼睛睜老大,頗有些不滿。
不過,這不滿卻不是發(fā)脾氣的征兆,有那么點刻意要生氣的意思,還挺可愛的。
褚向東笑了笑,“沒扔,收起來了。”
身為一個運動型男人,褚向東有收集球鞋的癖好,這個家戶型不錯,占據(jù)了小區(qū)樓王位置,南北通透,還是一百五十平的四室,他一個人住,極度寬敞,也就玄關處這鞋柜,對一個天天換鞋穿的人來說,有點小了。
他也沒有女人那么講究,專門整個衣帽間,每天去那里面打扮,愛穿的鞋子都在門口放著,因為蘇琪也就來那么一次,所以后來就嫌棄那雙拖鞋占地方,偶爾來個哥們吧,還老問他是不是金屋藏嬌,解釋了一兩次,他就將蘇琪買的涼拖收到了一個鞋盒里,放在小次臥儲物室。
走進去找了自己拖鞋出來,蘇琪正要換上,無意中發(fā)現(xiàn),歐陽敏學怔怔地盯著她看。
小孩子,應該更沒有拖鞋吧?
她笑了聲,便把拖鞋撥到了褚敏學腳邊,“吶,你穿這雙吧,小一點。”
爾后,她仰頭看了褚向東一眼,“我穿一雙你的好了。”
她家境富裕,卻也不是那種矯情的女孩兒,這一雙拖鞋,是上次過來剛好去了超市購物,順帶買的。這會兒,有了想和褚向東發(fā)展的想法,言語里,免不了存了幾分試探。
褚向東倒沒想那么多,又給她拿了雙男士拖鞋,扔在腳邊。
蘇琪踩著那雙拖鞋去了自己之前住過的次臥,再出來時,歐陽敏學抱著自己的書包,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發(fā)呆。褚向東給他鋪好了床,在另一個次臥里喚,“敏學。”
聞言,歐陽敏學“騰”一下站了起來,抱著書包進房間。
“看來你這書包里真的有金條了……”
瞧他還抱著書包,褚向東忍不住笑了笑,道,“昱叔說你去年就一個人住兒童房了。那今晚就睡這里,有什么事情的話,就到旁邊房間找我。”
小孩子點了點頭。
“乖~”
褚向東摸了把他的腦袋,轉身出去。
明天的行程里,本來沒有蘇琪,她突然造訪,自己肯定還得跟人商量,安排一下。
“哥哥……”
身后,歐陽敏學突然叫住了他。
“怎么了?”
褚向東回頭,跟他開玩笑,“要講睡前故事嗎?”
歐陽敏學抿著唇,輕輕地搖了下頭,漆黑清澈的眼睛盯著他,遲疑地問“那個姐姐,是你女朋友嗎?”
一句話,問的褚向東愣住了。
他和蘇琪成就好事,這肯定是兩家長輩樂見其成的。至于蘇琪這人,他也不討厭,相反,認識到現(xiàn)在,還是挺有好感的。她是那種很陽光大方的女孩兒,相處起來輕松,也挺對他的胃口。沒錯兒,以前在高中,他喜歡逗木熹微,覺得她白凈乖巧一天到晚板著臉學習的狀態(tài)挺好玩的。
這幾年,也因為那一夜意外,有些放不下。
可星期六見過木熹微之后,那種牽掛的感覺,反而淡了。
他不能否認,木熹微一臉病容躺在床上的樣子,多少讓他有些不舒服,疼惜,可,也就那樣了吧。一晃五年多,高三暑假那一天清晨,他騎著自行車去找她,那種強烈的、充沛的、激動的,想要保護照顧她一輩子,和她在一起的沖動,在不知不覺中,隨著時間流逝,變得淡了。
可能,這世間很多東西都是有時效性的。
就好像商品,會有保質期一樣。
感情這東西,最是虛無縹緲捉摸不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