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龍在天要夜里才能看到,下午的時光自然要做點別的事來消磨,昭辰齊命人抬來了鼓,竟是要教林心擊鼓。
剛才在田野間他憶起戰場之事,鼓聲震天不絕于耳,他有太久沒有上戰場,竟覺懷念。
林心壞笑著問他“那我學了擊鼓,你來跳?我前幾次都沒看見你們舞蹈。”
昭辰齊是武將,武將祭祀時要舞干戚,林心沒有參加過大型祭祀,今日她也想看看昭辰齊跳這樣的舞蹈是何種樣子。
他猛然擊響皮鼓,大聲對林心說“宮廷中的表演無法與戰場同日而語,我一人的舞蹈更無法與千萬人共舞相比,下次祭祀我讓他們將你調至前面,這樣你也能感受‘千人舞,萬人和,山陵為之震動,山谷為之蕩波’之感。”
他拿了鼓槌站在一旁,林心覺得自己沒有殺氣無法學會,不肯拿鼓槌。
他對林心說“不必過于擔心,自然不是戰場之鼓,只做舞姿罷了。”
他抓著林心的手用鼓槌擊響皮鼓,雄渾的鼓聲聲聲響徹云霄,只是幾個簡單的鼓點林心很快便學會了,昭辰齊放開她的手來到庭院正中,他拿出劍卻并不拔出,只當是手中的長矛。
他的舞姿林心從未見過,執矛跳躍,踴躍呼號,一舉一動皆是雄壯威武,讓人看了血氣上涌只覺振奮人心。
她手上不自覺地加快節奏,昭辰齊也緊緊跟上,他的神色泰然自若,可透露出來的氣息卻讓人害怕。
林心的鼓點漸漸慢了下來,昭辰齊唱起了古老的戰歌,樂舞交作,邊歌邊舞,濃濃的殺氣圍繞著庭院。
舞罷林心拿了小毯子裹著自己的肩膀,適才擊鼓時因情緒激動倒也還好,現在停下來只覺寒氣上涌,心中被剛才的殺氣震懾住了。
昭辰齊摟著她的肩膀,給她講解這稱之為“巴渝舞”的戰舞。
“上古時期,住在大山中的巴人協同周武王伐紂,巴人勇銳,歌舞以凌殷人,前徒殷人倒戈,故世人稱之‘武王伐紂,前歌后舞’。”
林心點點頭,但是她想起一事,便問“巴人現在可還生活在大山中?他們是不是高鼻深目、廣額方顙?”
“這我并不知,不過你可以詢問是知。”昭辰齊是一直希望林心能告知大家她的身份,但是林心不愿意。
她覺得自己還無法解釋這一切,昭辰齊能接受,不代表所有人都能接受。
總是想要規避問題,逃避痛苦讓林心一次次地犯錯,若是能承擔責任,解決問題,很多事并不需要走到最難的那一步。
但是要去直面這些問題,確實是一件讓人退縮的事。
林心說起自己想象中的上古巴人“我見過一尊古蜀人的青銅面具,面具上的人鼻梁高挺,雙目炯炯,看起來十分粗曠,與我們很明顯有些許的不同。”
昭辰齊心中思考片刻,道“既是面具,自然不能完全等同于真人,許是想象,或是神化的某一個人物,就像祭祀的方相氏,并不是真實形象出現。”
林心原本就是好奇,但是說起這青銅面具自己反而來了興趣,她繼續問“你可見過宮中或是祭祀時會不會有那種很高很巨大的青銅禮器?”
“青銅禮器?”昭辰齊心中不解,問道“鼎或是罍?”
林心搖搖頭,罍就是梁王后與李太后為之吵架的禮器,但是林心說的可要比它們都大很多。
她形容著她記憶中的東西,她手伸得老高,但憑她是怎么也不能夠得上三米的,她認真說“就是至少兩丈那樣高,樹形的青銅器,上面有九只鳥,下面還盤旋著一條飛龍,你可見過這樣的禮器?”
林心形容的是自己在三星堆所見的神樹,雖然這神樹的鑄造年代距現今也有近三千年了,但是畢竟還是比自己見到時要近了許多。
昭辰齊見她比劃著兩丈的高度,又聽了她的形容,問“你可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