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對大清來說意義非凡,其格局也很有特色,內城是正方形,內設井字形街道,外城呈圓形,暗合天圓地方之意。
在南順城路上,許多商販正沿街叫賣,大街上人流如織,茶樓酒肆熱鬧非凡,很難想象這是關外能看到的景象。
在城門邊上一處不起眼的位置,一男一女支起了自己的小攤子。
那男子弱冠年紀,面白無須,長得倒也周正,身著一件藏青色長袍,雖然滿是補丁,但也難以他一身儒雅之氣。
那女子不過十六,長得眉清目秀,氣度談吐一看就是大家閨秀,但一身鵝黃色襦裙也滿是補丁,身材也顯得瘦小。
不一會,二人就搭好了攤子,從包裹中拿出幾幅字畫放在攤子上售賣,只是這二人既不吆喝,商品也不吸引人,是以攤前沒什么人光顧。
那男子倒也氣定神閑,找了塊青石,拂去上面灰塵后,坐了下來,從懷中拿出本《詩經》讀了起來,偶爾讀到妙處還微微一笑,若不是身上穿的破舊,這一幕倒也頗讓人賞心悅目。
那女子則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面露焦急之色,半天后又轉身看著那男子道“哥,別看了,咱爹的字畫賣不出去啊。”
那男子頭都沒抬淡然道“小言,看得出這字畫妙處的自然會來的,放心。”
被稱作小言的女子“哦”了一聲,然后又轉過身去,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片刻之后,終于鼓起勇氣,小聲的喊道“賣……賣字畫了!”
然而她的聲音太小,根本沒人聽見。
“賣……賣字畫!”小言又加大了些聲音,這回終于有人注意到了她的攤子。
一個做富家公子打扮的人踱步過來,輕搖手中折扇問道“這是何人的字畫啊?”
“我爹……啊……不對!是耕煙老人。”‘
那富家公子放下折扇,挑一幅畫卷,打開一看,這幅畫畫的是夕陽下的一處渡口,一個蒼老的擺渡翁正在駕船,周圍的環境一片蕭瑟,樹上的葉子都已掉光,露出突兀的枝丫,遠處殘陽將落,天邊滿是凄慘的霞光。
在左上還題著一首詩“暮山銜落日,野色動高秋。鳥入空林外,人來古渡頭。微風飄短發,纖月傍輕舟。十里城南外,鐘聲咽戌樓。”落款為耕煙老人。
“這畫多少銀子?”那富家子弟問道。
“十兩?”小言小心的說道,“要不,九兩也行……”
這是她一旁看書的哥哥開口了“十兩銀子!少一兩也不行。”
那富家子弟氣得把畫往桌子上一摔,罵道“什么屁畫買這么貴?還少一兩也不行,當爺稀罕?活該賣不出去!”
說完就一甩袖子走了。小言把畫重新卷好,氣鼓鼓的盯著那男子。
“哥!都像你這般賣畫,就是蘇東坡的字畫也賣不出去啊!”
“蘇東坡的畫作尚可,論字卻不一定比的過咱爹。十兩銀子買的已經算少了。”依舊沒有從書上抬頭。
小言小臉憋得通紅,指著那男子道“戴高!你知不知道家里都揭不開鍋了?娘親身體本就不好,還要天天跟著大哥二哥他們上山撿榛子,爹的字畫要是再賣不出去,我們……我們一家人就要餓死了!”
戴高把《詩經》放了下來,盯著小言“我戴家人就算餓死了也是有氣節的,你忘了咱們為什么被流放到盛京的嗎?”
小言眼中有淚光閃動,恨恨的道“要餓死也是你餓死!”說完就轉過身去,繼續叫賣字畫。
然而來的人不是嫌字畫太貴,就是覺得耕煙老人這個名號不響,一個上午一幅字畫也沒有賣出去。
肚子傳來一陣咕嚕聲,小言捂著肚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淚又不爭氣的在眼眶里打轉。
這時旁邊突然有人嚷嚷道“德勝門邊上有人發銀子啊,大家快去看看啊!”話音一落周圍的人流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