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澤身形一僵,轉過身來的時候,眼眶已有些發紅了。
“哥,真的是你!”少女不敢置信的微張小嘴。
“真的是二少爺!”那船上的老者驚喜萬分,不顧身上的傷勢,走上前去抓住了吳澤的手,似乎怕他逃走一般。
吳澤囁嚅著“小妹,吳伯,你們怎么來了……爹……他還好嗎?”
胤祚詫異的看著眼前親人相聚的場面,吳澤和那老人少女,用福建話交談著,時而流淚,時而嘆氣,表情甚是復雜。
當初任用吳澤的時候,胤祚曾派人調查過他的身世,可沒打探到他有這么一個妹妹,以及只言片語中透露出來的家族關系。
最初見面的激動之后,吳澤漸漸冷靜下來,拉著老者和少女走向胤祚,走到馬前,跪倒在地,磕了個響頭,伏在地上道“六爺!吳澤……罪該萬死!”那老者和少女都是見過世面的,見吳澤此舉,加上胤祚之前救人的種種,已猜到了這馬上的定是一位大人物,也連忙跪下來。
“起來吧,你們三個,隨我回去再說。”胤祚的目光在三人身上停留片刻,淡淡道。看吳澤的樣子,就知道這里面肯定有個復雜無比的故事,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先回驛館為好。
路上也好考慮一下如何處理吳澤,他現在是百事行大掌柜,是胤祚在東北的商業總代理,職責無比重要,一時間還真找不到可以替代他的人;但此人不論出于什么目的,隱瞞了自己的身世,又讓人生疑。
此人還能用嗎?胤祚不經意的回頭瞥了瞥吳澤,后者跟在胤祚馬后,神色平淡,那少女和老者倒是顯得惴惴不安。
一路無話,剛踏進驛館的門口,就有個八旗護衛一抱拳,朗聲道“六阿哥,索大人找您有要事相商。”
“索額圖?談判完了?”胤祚看看天色,也不過剛到下午,日頭還高。
“這個……卑職不知。”
“算了,帶路吧。”胤祚看了吳澤一眼,又囑咐人安頓好他們三人,才隨那個護衛去了。
索額圖作為主使,住在驛館最大的一間房中,胤祚剛一推門進來,就聽索額圖怒道“糊涂!糊涂啊!六阿哥!”
胤祚腦子里正想吳澤的事情,聞言一愣“啥?”
索額圖的話被噎在了喉嚨里,喘了幾口氣才道“六阿哥!這是在李朝境內,你怎敢隨意亂殺李朝官吏?而且又是在兩國談判的敏感時候,你可知這會對談判造成多大影響,讓大清多被動嗎?”
胤祚這時才想起來自己剛剛隨手殺了人的事情,此時想想,當時也是看見李朝人欺負大清百姓,一時沖動才動的手,完沒有考慮這么做的后果。
也是最近在戰場上打打殺殺的事情見多了,身上有了些許戾氣。
胤祚剛想開口認錯,突然回過神來,冷冷道“你派人跟蹤我?”他今天是便裝出巡,身邊除了吳澤連護衛都沒帶。
索額圖冷哼一聲“六阿哥,這里不是大清,出門還是帶著護衛為好,今天要不是護衛們攔下了前來抓人的李朝兵丁,殿下恐怕已經被關在大牢里了。”
胤祚怒視著索額圖,不做聲了,不可否認他說的都是事實。
好在索額圖沒打算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他走到書桌后,拿起了一卷明黃的絲帛,遞到胤祚身前“六阿哥,下午剛到的加急圣諭,十日前準格爾云集三萬鐵騎,突襲扎薩克圖汗部,圣上決定發兵相助,著令我等速速結束和談,回京復命。”
胤祚接過圣諭,反復讀了幾遍,心中頗為詫異。
歷史上大清與準格爾發生的三次大戰,時間分別為1690年、1693年和1697年,分別對應康熙二十九年、康熙三十三年和康熙三十六年,三次戰役的經過,胤祚不說倒背如流,也知道個七七八八,可無論是正史野史都沒有記載過準格爾在今年,康熙三十一年進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