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兒看到吳澤,便退出了房間,并關上門。
喝的太急了,咳嗽了幾下,擦干了嘴說道“殿下沒死,邸報里的消息是假的,當日在長白山上,殿下受人追殺,不得已跳下山崖保命,雖說那山崖足有十幾丈高,但下面雪也有幾丈厚,不會摔死人的,我相信以殿下的機敏,從山谷中逃出來應不是難事。
殿下摔下山崖之后,索額圖就下令追擊刺客的將士部斬首,李百戶要求下山尋找殿下,索額圖不準,兩人爭執起來,李百戶便被以不遵上令的理由被砍了腦袋。
通過死的這些人我發現一個事情,索額圖根本沒打算尋找殿下,他派出去搜尋殿下的人都是他自己的心腹,我覺得他們去殺人比救人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我們在殿下墜崖之地盤桓了十余日,索額圖宣布殿下已經摔死在谷底,但是并沒有讓我們看到尸體,所以我猜測他的人下到山谷的時候,殿下已經離開了那里。
奇怪的是,我們一路都行軍緩慢,甚至在三山屯城修整了十余天,然后又突然快速行軍,我覺得索額圖是在準備什么東西,準備的當了就馬不停蹄的趕往京城。”
云婉兒也是極聰慧的女子,頓時想到了一個可能“尸體!他在準備尸體?你們是什么時候離開的三山屯?”
“二月十四日。”
“二月十日……龍六是二月十日不見的……”云婉兒的嘴唇有些發抖,“尸體是龍六的,索額圖用龍六的尸體裝成殿下,瞞過了禮部和宗人府……”
吳澤苦澀的點點頭“不錯,我也是這么猜想的,龍六二月十日消失,快馬運到三山屯正好四天,三月初殿下薨逝的消息便傳了出來。時間剛好吻合。”
“不對!龍六長得雖像殿下,但畢竟有些不同,且皇家總應有些驗明正身的法子,不可能被如此簡單的蒙蔽了。”云婉兒皺著眉頭說。
“別忘了,索額圖也是皇親國戚,他對宗人府那一套非常熟悉,邸報上雖然寫的是病逝,但只是為了皇家顏面考慮,索額圖對宗人府的說法是定是跌落山崖而死。
既然是摔死的,尸身就不可能完整,龍六身上像殿下的部分留下,不像殿下的部分除掉,怎么做還不是任索額圖炮制;此外現在朝廷上,索額圖一家獨大,權勢熏天,索額圖說尸體就是殿下,宗人府和禮部又怎么敢說不是?”
“那圣上呢?殿下畢竟是他的皇子,總會看出端倪的吧?”
“二月末冰雪消融,正是朝廷對葛爾丹用兵之機,圣上此次御駕親征,當龍六尸體運至京城的時候,圣上的大軍已經離京十余日了,自然不會有親眼見到龍六尸體的機會。
索額圖這次時機把握的非常巧妙,一擊便陷殿下于死地,殿下的基業也在被索額圖面瓦解,李百戶死了,那群綠營軍群龍無首被解散,銀行和百事行就是下一個目標。
我也是買通了往軍營運菜的民夫,才逃了出來,要不然估計也是個幽禁致死的下場。”
吳澤說完,陷入了沉默,許久之后,云婉兒說“你逃回齊齊哈爾的選擇是對的,我們是商人,手中無兵無權,無法幫殿下逃離險境,我們能做的就是替殿下守好兩行,等他平安歸來的那一天。”
吳澤眼中一亮,看了云婉兒一眼,贊道“本來我還在想怎么勸云掌柜不要做傻事,沒想到你自己想通了,殿下選你做銀行大掌柜果然慧眼如炬!”
云婉兒淺淺一笑,說“百事行在棉紡、冶鐵、建造、釀酒、車馬等幾個民生領域均達成了壟斷地位,想要撼動簡直難于登天;但銀行現在只在直隸和齊齊哈爾占據優勢,儲銀不過六百萬兩,論及資本實力,遠遠不是晉商、徽商的對手,銀行才是兩行命脈所在。”
“不錯!我路上聽說銀行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
云婉兒轉身從書桌上拿出一份文案,遞給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