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銀座銀行三層,云婉兒站在窗前向遠處眺望。
在關外,即便是春天的晚風也是微冷的,但是云婉兒還是把窗戶都打開,吹散房間中揮之不去的淡淡血腥味。
血腥味來源于十二只耳朵,這是城里一伙幫派成員的部左耳,是他們已經被解決的證明,盡管在胤祚的治理下,齊齊哈爾無比繁榮,但無論多明亮的燈,也有照不到的角落。
在大清銀子是萬能的。云婉兒對胤祚的這句話,又有了更深刻的理解,這個幫派可以被人收買來取她的命,自然她也可以出更高的價錢,取走這幫人的命。
鏢局的人本可以拿十二根辮子來的,而他們非要拿十二個耳朵,大概是想看看自己被嚇得花容失色吧,可惜自己讓他們失望了,盡管胃里已經翻江倒海,但還是微笑著收下了那些耳朵,并對鏢師們表示了感謝。
“云掌柜,對不住,我安頓家人,來晚了。”吳澤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吳澤比他們約定的時間,晚了半個時辰,云婉兒笑著搖搖頭,表示不在意。
“看什么呢?”
“陶然。”云婉兒淡淡的說。
吳澤也來到窗前,順著云婉兒的目光向外眺望,接著朦朧的月色可以看到鱗次櫛比的屋頂,在房屋的盡頭,城門依稀可見。
“他現在應該已經出城了吧?”吳澤走到桌前,看到那裝在盒子里的十二只耳朵,微不可查的皺皺眉頭,合上盒子,“這東西我幫你處理掉。”
云婉兒笑著點點頭,說道“狗子這孩子很不錯,這回沒有他,銀行可能要受很大損失……沒想到僅齊齊哈爾一處銀行就能混進這么多沙子,甚至連陶然這種人都能混進來……”
那個黑色的本子就擺在那盒耳朵旁邊,這幾天云婉兒已經把這個本子看了十幾遍,上面記下了二十多個名字,云婉兒赫然在里面看到了幾個自己引為心腹的人。
當看到陶染的名字,云婉兒就覺得有蹊蹺,追查之下,居然發現了一個巨大的陰謀,若沒有此次審計,恐怕她早已身首異處了。
“你打算怎么處置這些人?”吳澤沒有安慰云婉兒,這次用人失察,云婉兒作為大掌柜有推卸不掉的責任,齊齊哈爾分行發展的太快了,正好能趁這個機會反思調整一下。
作為胤祚手下兩行的大掌柜,吳澤對云婉兒也是非常熟悉的,她絕不是那種像牡丹一樣,受了點狂風就會凋落的女人。
“部移交官府,咱們是商人,不好濫用私行,這么做是最妥當的了。
你不必為這些人求情,我也知道這里面有些人是從京城總行帶出來的,那個鑒定師傅是聶家當鋪的老人了,看在聶家的面子上我不該動他,但陟罰臧否不宜異同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銀行是第一次出這種事情,既然出了就要施以雷霆手段,雖不說能永絕后患,但能給后人一些警醒也是好的。”云婉兒說得斬釘截鐵。
吳澤盯著云婉兒看了許久,笑道“云姑娘果真是個奇女子!嘖嘖,出手狠辣的女人我不是沒見過,但像云姑娘這般有決斷的女子吳澤還是平生僅見。”
云婉兒雖出身低賤,但也因此比一般女子堅強果敢許多。
最近為公事操勞,又是殺人又是查賬,恐怕連點女人樣子都沒有了,想到這云婉兒有些黯然。
“云姑娘晚飯還沒吃呢吧?不如在下做東,一起去福滿樓如何?”現在已經快到三更天了,但是兩人最近操勞公事,晚睡乃是常事已經習慣了。
云婉兒本想拒絕的,但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嗯,畢竟也是六爺的生意,去照顧下也是應有之意。”
吳澤做了個請的動作,隨著云婉兒一同離開銀行,邊走邊笑著說“正好去救周掌柜這個倒霉鬼,據說京城的福滿樓有個規矩,吃霸王餐的要留下洗盤子,十個盤子一文錢,還清債要兩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