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布素輕哼了一聲,沒有搭理胤祚。
“將軍的五十萬兩軍餉,我已經派人去取了。”胤祚又說。
薩布素看他一眼,詫異的說“你沒接到圣旨?”
“什么圣旨?”胤祚一臉莫名其妙。
“就是……算了,許是天使路上耽擱了,你既未接到圣旨,那一切照舊吧,把銀兩準備好。”薩布素摸著胡子說。
“是。”胤祚想了想又說,“將軍一路勞頓,不如去迎客樓讓小子替將軍接風洗塵。”
本以為薩布素會嚴詞拒絕的,沒想到他大笑一聲道“哈哈,從見你到現(xiàn)在就說了這么一句人話,至于什么狗屁迎客樓就不必去了,老夫愛吃羊肉!福滿樓的大名早已是如雷貫耳了。”
“請!”胤祚做了個請的手勢。
沒想到薩布素卻說“老夫領兵在外自然是要在軍營中吃飯,讓福滿樓準備五百頭羊,運到軍營來。”
然后他又瞇著眼睛說“殿下可敢來老夫軍營一觀?”
胤祚豪氣頓生道“有何不敢?”至于他之后嘀咕的那句“就是沒那么多頭羊”恐怕薩布素就沒有聽到了。
喂飽一萬個熊羆之士,所需要的糧食是海量的,好在齊齊哈爾去年豐收,儲糧甚多,這些糧食倒是也拿的出來。就是薩布素要的五百頭羊比較難找,最后還是吳澤出面去找當地的蒙古牧民現(xiàn)買的。
等湊齊了羊肉和糧食,就已經到了傍晚了。
一輪殘陽斜掛嫩江之畔,一江秋水被染得通紅,如蒼茫大地上一條翻滾赤龍,天色半暗半明,明的一邊滿天紅霞,暗的一邊灰黑陰暗,倒也是一處奇景。
嫩江兩畔,農家屋舍鱗次櫛比,裊裊炊煙升起,農夫抗鋤回家,農婦生火做飯,老人外出尋自己家不知去哪野的孩子回家。農家邊上,大片大片的整齊農田連到天邊,田里水稻已經微微泛黃,微風吹拂,泛起連綿的金色浪濤。
說起來,胤祚還從未在城外看過齊齊哈爾的日落,沒想到竟會是這樣一幅寧靜祥和的畫面,一時看的有些入神。
薩布素走到胤祚身邊,望著天邊感慨的說“圣上派你來齊齊哈爾的時候,老夫內心其實不以為意,沒想到殿下竟能將齊齊哈爾治理如此,是老夫走眼了。”
胤祚笑著回禮說不敢。
“不敢個屁,你一個皇子,老夫都敢這么與你說話,你又有什么好不敢的。”薩布素哈哈大笑,黃甲親衛(wèi)侍立十幾步開外,原野上的風吹散了兩人談話的聲音。
“馬上就是打秋圍的日子了,你可有所準備?”薩布素目光投向天邊處的森林。
“額……現(xiàn)在朝廷還在用兵,國事為重,打秋闈的事情還是緩緩吧。”胤祚心虛的道。
薩布素點點頭道“也是,今年的秋闈老夫怕是無緣了,等明年,老夫定要辦一場盛大的秋闈,嘿嘿,到時候你小子逃不掉。”
身后響起了一陣嘈雜聲,那是運羊的車馬駛進營地的聲音,沒事情的軍士都在留著哈喇子看那些白羊,宛如一群餓鬼。
“小子別笑,老夫手下當兵十幾年,沒吃過一頓飽飯的大有人在,現(xiàn)在與葛爾丹惡戰(zhàn)在即,吃頓飽的好上路。”
胤祚根本沒笑,他是領過軍的人,知道當兵的是個滋味。
薩布素想了想又說“你也別覺得老夫吃你一頓,是占你的便宜,等圣旨到了,你便知道這一頓飯根本算不得什么。”
胤祚說不敢,這次薩布素沒有再說話。
日頭偏西,嫩江如蜿蜒流淌的金水。空中暗色更多。
軍營中點起了團團篝火,有道是“人一滿萬,無邊無際”,薩布素軍營中的篝火也是一個接一個,直有點到天邊的勢頭。
此時火上早已架起了處理好的肥羊,拿著木棍穿好,緩緩炙烤,周圍圍著一圈軍士,手中拿著匕首,也顧不得燙,烤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