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都統府時,太陽已從地平線上露出了一半,半個天空籠罩在清晨的霞光中。
因為胤祚習慣晚起,所以都統府里下人起床的時間也會比別人家晚,本想著悄悄溜回房去,沒想到卻看到所有下人們都已起床。
做飯的做飯、打掃的打掃、喂馬的喂馬、澆花的澆花、一派井然有序的樣子,見到了胤祚都是微笑著請安,又各自忙自己的事情,胤祚不喜歡跪禮,人又隨和,是以下人們在胤祚面前也都比較隨意。
輕手輕腳的推開房門,這個時間正是阿依慕貪睡的時候,不想驚醒她,沒想到卻聽到一聲“夫君回來啦。”
胤祚往床上看,只見阿依慕正端坐在床邊,平靜的望著自己,眼圈有些發黑,床鋪整整齊齊,顯然也是一夜沒睡。
自阿依慕上次要求隨行后,胤祚見她就有些心虛,而阿依慕也默契的再也沒提過要隨性的話頭。
“干嘛等我,自己早些休息就是。”胤祚溫柔的一笑。
阿依慕搖搖頭,鄭重的道“今天是夫君出征的日子,妾身不能替夫君戰場分憂,那家中事情就不能讓夫君再費心了。”
胤祚啞然一笑。
“夫君早膳想用些什么?妾身今天特意讓廚子每樣都做了些,您要是吃不了,妾身可以賞給下人。”
這一幕似曾相識,是二人剛剛完婚時,胤祚對阿依慕說的。
“就要粥和咸菜吧。”胤祚雖然吃過了豆花,但外面的飯食,哪能比得上家中的飯菜?
阿依慕要了碗牛奶,二人的早餐和很樸素,一同坐在桌邊相對無言。
用過早飯后,就接近了軍營點將的時辰,胤祚伸了個懶腰道“替我上甲吧。”
阿依慕的丫鬟彩裳捧來了明黃色棉甲,阿依慕親手將胤祚衣物除去,用沾了熱水的毛巾,替他擦過身上,換上棉質內襯,一一著甲。
每一件盔甲都戴的無比認真,沒有讓彩裳幫忙。
半個時辰后,胤祚睜開眼睛,彩裳將一塊等身銅鏡,遞到胤祚面前,儼然一名八旗驍將,目光之中滿是堅毅。
本以為讓阿依慕穿甲會穿的歪歪扭扭,沒想到卻整整齊齊。
“阿依慕……”
“夫君……”
兩人同時說話。
“你先說吧。”胤祚道。
阿依慕點點頭,望著胤祚,目光哀婉“妾身……盼夫君凱旋。”
胤祚嘴唇動了動,終究又咽下了那句已經到了嘴邊的話。
門外,胤祚的親兵已經在等候,足足五十騎,在大街上排成兩列,無人交談,一派肅殺。
都統府內,阿依慕領著眾下人到門口,阿依慕親自把墊腳凳擺在馬旁,扶胤祚上馬。
胤祚的坐騎,通體棗紅,額間一點雪白,四蹄雪白,體魄雄健,四肢修長,一看就氣勢非凡。
“膽小鬼,夫君就靠你了。”阿依慕淡淡笑著,摸了摸棗紅馬的脖頸,那馬打了個響鼻。
胤祚看著阿依慕幾次想張口,卻又說不出話來。
“妾身祝夫君凱旋!”阿依慕眼圈紅著,福了一禮,府中下人們部跪下,“祝老爺凱旋!”
胤祚深吸一口氣“走!”
五十騎親兵隨行,馬蹄踏在石子路上,仿佛撞在心底,轟轟烈烈。
城外,太陽初升,天地間晨光籠罩。
薩布素軍營內,老將軍正在點將。
“海蘭察,你部可員齊至?”薩布素端坐案幾之后,威嚴問道,眾將分列案幾兩旁,遠處,兩名刀斧手持刀而立。
但有未完軍令者,斬!
“稟將軍,海蘭察所部前鋒營三千三百四十一人,員齊至。”
“胤祚,你部可員齊至?”
胤祚出列,深吸一口氣道“稟將軍,胤祚所部齊齊哈爾將士五千三百人,員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