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國宮廷地處東歐,距北京幾千里,大清對俄國知之甚少。
民間甚至將俄國稱呼為羅剎國,意為惡鬼之國,傳言羅剎人均為地獄所生,來為禍人間的。
大清官吏們此時已經以天朝上國自居了,每到大朝會之際,周圍小國萬國來朝,儼然盛世氣象,自雅克薩之戰大敗俄國人后,大清官員們就更不將俄國放在眼里。
胤祚說的這一番話不要說康熙不甚清楚,就連參加尼布楚談判的索額圖恐怕都懵懵懂懂,更別說這些只知道空談的大臣皇子了,是以一時間無人出來答話。
許久,三阿哥才不陰不陽的說了句“六弟倒是對俄國知根知底啊。”
“知根知底”一個詞用的精妙,胤祚從中嗅出一絲通敵賣國的誣陷。
當下便朗聲回道“知根知底談不上,我相信一句話,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與空談臆想相比,我更愿意相信基于事實的東西。”
既解釋了他對俄國了解的原因,又諷刺了三阿哥是在空談誤國。
一時間三阿哥這個杠精也憋紅了臉,無話可說,確實談及俄國,他還趕不上胤祚知道的一星半點。
在皇子大臣們爭吵的時候,康熙一直瞇著眼睛,未發一眼,待眾人爭吵結束了,康熙才道“既然征糧法確有奇效,又有老將軍的保薦,那朕便照準了,下次再擅作主張,朕決不輕饒。”
胤祚稱是,這事情就過去了。
三阿哥一臉不敢置信的神色,放在別的皇子身上,與別國尋釁滋事,是天大的罪名,為了到了胤祚這,只有一句輕飄飄的下不為例?
在爭論中,大阿哥也始終沒有說話,但當康熙說了那句“決不輕饒”之后,大阿哥隱晦的看了胤祚一眼,眼神中滿是妒恨。
“胤祚,你說俄國人的六萬鳥槍隊會參戰嗎?”康熙問道。
“皇阿瑪確定那不是葛爾丹的疑兵之計?”
“六弟,俄國鳥槍隊半月前就已經陳兵色愣河一帶,此事是索額圖大人探馬來報的,應當不假。”大阿哥終于沉不住氣,開口說道。
“哦,”胤祚點點頭,心想怎么和史書上說的不一樣啊,所謂的六萬鳥槍隊不過是葛爾丹布的疑兵,明明是子虛烏有的啊,為何現在出現在了外蒙古?難道真的要與葛爾丹聯手?
見胤祚不說話了,三阿哥臉上露出得意神色“六弟,你之前所謂‘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卻不知俄國派出六萬鳥槍隊的事情,你可有調查啊?你之前口口聲聲說你尋釁滋事不會引俄國興兵,現在俄國大軍就在眼前,你還不知錯嗎?”
胤祚聞言看了三阿哥一眼,在康熙皇子中,此人容貌中等,才學中等,連性子都沖動,簡簡單單的就被人當了槍使,倒是牙尖嘴利,抬得一手好杠,抬起杠簡直如瘋狗亂咬。
在皇位競爭中,此人唯一的優勢,就是生的靠前,早早的便能替康熙做事分憂。
康熙是個不講親情的帝王,他兩立兩廢自己的太子,又囚禁自己的大兒子,斥責八兒子;但同時,康熙又極重皇子的親情,不論是對康熙的孝道,還是皇子間的兄弟之情,都是康熙選繼承人的重要指標。
是以像三阿哥這般,在康熙面前不停詰問自己兄弟的做法,已經就是自損八百了,而傷胤祚一百都無,他還樂此不彼。
此等做派不要說與八阿哥、四阿哥比,就是比之大阿哥、太子,哪怕跟他胤祚自己比,都是弗如遠甚。
這些皇子阿哥們,在胤祚小時候都是與他一起讀書長大的,那時候胤祚是暢春園最差的一個學生,皇子們愛看他的笑話,也因為胤祚對皇位的威脅最小,大都愛與他親近,哪怕有些性子不和的,也不會這般惡言相向。
而現在看到胤祚受寵,皇子們的態度都有了轉變,哪怕是與他年齡最相近,私交也是最好的五阿哥,臉上也是一臉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