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將目光聚集于阿依慕身上。
剛剛那一聲“住手”正是她說的。
只見阿依慕對李昀道“殿下既然不愿借糧,妾身想請殿下通譯我軍在城中買糧。”
“久聞六皇子乃是行商將軍,今日看來,果然所言不虛。”朝臣中有人嘀咕道。
不過,此時卻已沒有朝臣反對了,因為買糧也是民間之糧,與北軍朝廷無礙。
而平壤受困不過月余,不論民間還是朝廷,都有不少儲糧,買出部分也無大礙。
況且現在平壤之圍已解,秋收之日愈近,糧價必將再跌,清軍現在買糧少不得會被坑上一筆。
這一筆銀子,會進入平壤糧商的口袋,而平壤糧商的背后,就死朝堂中的眾大臣,沒有人會和銀子過不去,因此,一個個都閉上了嘴。
李昀環顧堂下,見沒有人反對,恨聲道“也罷,既如此,本世子準清軍入城買糧?!?
“謝殿下?!卑⒁滥降溃S后她轉身對巴海道,“將軍,我們走吧?!?
巴海看著阿依慕,滿臉的不敢置信,福晉如此忍辱負重,完出乎了他的意料。
“慢著!”巴海剛要走,趙宇仁便冷冷道,“巴海將軍殿前擊殺宮廷侍衛,已犯下大罪,不加懲處,不足顯世子威儀?!?
李昀眼前一亮,冷笑道“正是!巴海殿前失儀,理應問罪,把他押下去!”
阿依慕回身,看了李昀一眼,眼底似有無窮寒意,讓李昀的笑容僵在臉上。
“殿下,巴海將軍現為新軍統帥,如若被扣,妾身難保新軍不會做出什么?!?
趙宇仁上前一步,指著阿依慕道“大膽!你這是威脅殿下嗎?”
阿依慕平淡的道“不錯,就是威脅。”
趙宇仁一窒,隨即惱羞成怒的道“平壤城堅溝深,兵精糧足,你有何……”
“大人真的以為,我軍擊敗李柟純屬僥幸嗎?”阿依慕打斷了他,眼中殺氣一掠而過,“如果大人想試試,妾身現在就可令炮兵轟開城墻,隨后鐵騎入城,將城軍民屠戮殆盡!”
趙宇仁被阿依慕氣勢所攝,憋紅了臉,卻半天未能發一言。
阿依慕轉身,淡淡道“將軍,我們走吧?!彪S后踏出大殿。
殿上百官看著她的背影,目光復雜。
李昀眼中有些驚懼,然后又浮現憤恨神色。
……
傍晚,張玉貞登上妙山塔,眺望南城外清軍軍營。
軍營里已經點起了無數篝火,士兵們正燒火做飯。
縱使主將身死,軍營中還是一片秩序井然,張玉貞不懂兵事,但也看得出這是一只強軍,絕非李朝士兵能比,就算三大營,恐怕也不是這只新軍對手。
在樓下,崔忠在跪坐在地上,向張玉貞稟報白天王宮大殿內發生的一切。
說完之后,張玉貞問道“福晉現在何處?”
“下午已隨巴海將軍返回清軍城外大營?!?
“當真是要為夫君親手報仇嗎?她倒是個奇女子?!睆堄褙懽哉Z道。
樓下寂靜了片刻,崔忠在幽幽道“王妃……真的相信六皇子身死了嗎?”
張玉貞想了許久,慘然道“以六皇子性子,不會讓他的福晉如此受辱的。”
崔忠在道“可清軍并未因主將戰死而士氣低迷,將領們也沒有因六皇子身死而對福晉不敬?!?
張玉貞眼中有些迷?!傲首邮莻€很特別的人,連帶著他身邊的人也變得特別,本宮也不懂……只是,本宮希望六皇子這次不是假死,否則……昀兒危矣。”
崔忠在踟躕半天,終于下定決心,扣頭道“王妃,世子年幼,易受奸人蠱惑,臣斗膽請王妃主持大局?!?
張玉貞搖了搖頭,想到崔忠在看不到,但也沒有再開口。
李昀已經因為張玉貞參政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