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胡胖子嘴唇顫抖著,講不出話來。
“合慶樓在揚州也是幾十年的老字號,沒想到竟做出這種事情,連皇子殿下都敢欺辱,更遑論平常食客,要我說,這合慶樓牌子也不必掛了,早日關張算了。”
周圍有人應和道。
這群酒囊飯袋都是精于察言觀色的,況且他們是鹽商,和胡家開酒樓的交情不深,此時落井下石,就更沒有心理負擔。
“合慶樓這幾年日趨破敗,靠著老主顧撐著才未關門,今日兩位殿下親來捧場,本是好好的翻身之機,卻成了自砸招牌,可笑可嘆。”
鹽商子弟們議論此起彼伏,一瞬間,胡胖子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各位,并非如此……實在是……有難處……”
胡胖子起初還滿頭大汗的辯解。
很快他的聲音便在此起彼伏的聲討中被蓋了下去,他的臉色也漸漸從焦急窘迫,便的頹然無奈,進而變得憤怒猙獰。
他從地上站起來,怒視那些鹽商,最終目光落在胤祚身上。
“大膽!”門口的侍衛一聲怒斥,手按在刀柄之上。
胡胖子無所動,反而咬著牙道“殿下以皇子之名為聚德報仇,草民無話可說,殿下這便派人治罪吧。”
一番話,點出了胤祚與聚德關系。
就算是傻子此時也反應過味了,胤祚這明顯是公報私仇。
合慶樓和聚德之爭,背后是徽商與兩行的博弈。
這些鹽商們愿意幫著六皇子對付一個酒樓老板,卻絕不敢背棄徽商投靠兩行。
這話一出,鹽商子弟們的話頭頓時息了下來,一個個目光閃爍。
沒想到,已是任人魚肉的胡胖子,關鍵時刻,竟還將了他一軍。
現在胤祚再對合慶樓有所動作,就會落人公報私仇的口實,搞不好還會將兩行與徽商的對峙上達天聽,到時無論康熙作何反應,胤祚和兩行都會十分被動。
一時間,胤祚反而有些投鼠忌器。
胡胖子見胤祚不做聲了,知道自己這鋌而走險的一招用對了,眉目間立刻起了幾分得意神色。
胤祚不說話,可十四阿哥卻坐不住了,朗聲道“對付此等不法奸商不勞六哥出手,兄弟代勞便可,來人吶,將此人押下去,送至揚州府衙待審!”
胡胖子渾身一僵。
胤祚也頗為詫異,他帶十四來,只是權當請他看戲,卻沒想過要在騎虎難下之時,請他出手。
畢竟十四阿哥也是皇子,胤祚怕被朝野攻訐他挾私報復,十四阿哥也是一樣。
涉及自身利益的時候,還能挺身而出的幫他這個六哥,胤祚心中不免有些感動。
不愧是信關二爺的,就是講義氣。
門口的軍士們早已等候多時了,十四阿哥一聲令下,頓時有兩個人沖進來,把胡胖子摁在地上。
胡胖子不住掙扎,口中大喊道“官府欺壓百姓啦!官家不給活路啊!冤枉啊!”
合慶樓所在乃是揚州最繁華之所,四周都是民居,雖然因康喜駕到,百姓閉門不出,街面上萬籟俱寂,但也正因如此,胡胖子的聲音可以傳到家家戶戶的百姓耳中。
無論事情真相如何,趕在康熙南巡的當口,來這么一出,影響都是極為惡劣。
十四阿哥也是面色微變,他也沒想到胡胖子是這么個滾刀肉。
一個軍士走上前來,出腳在胡胖子肋骨上一踢,猶如被捏住脖子的鴨子一般,胡胖子的喊聲戛然而止。
胤祚道“將他拖到大街上。”
兩個軍士領命,將胡胖子拖出合慶樓大門,帶到了四橋大街上。
胤祚和十四阿哥也跟在后面,那些鹽商子弟面面相覷,也緩緩跟了上來。
胡胖子被踢了一腳,此時神情委頓,臉上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