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暖回到了倚紅苑,看著桌子上已經冷透的晚膳早已沒有了胃口。風瀾清確實沒克扣她作為王妃的用度,甚至還有過之而不及。那滿座的菜肴,什么糟鵝掌鴨信、金銀蹄、五味珍珠圓等皆是廢銀錢之物。望著眼前的這一切,她覺得甚是壓抑,急急地走上前去推開了窗。可映入眼簾的卻是一朵朵花花綠綠的芍藥在夕陽的余暉中輕輕的搖曳。望著那美艷華貴的芍藥,晴暖更覺難受,胸口似堵了一團棉花,打不動也推不走。
她干脆合衣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平復著心緒。過了好一會兒,胸口的沉悶才得以緩解。風瀾清啊風瀾清,這樣羞辱我很好玩兒嗎?給了我正妃應有的一切,卻只是徒有其表。這院子里的芍藥花,也定是你安排的吧?你用代表妾室的花朵來嘲笑我這個似是而非的正妃,你的目的達到了,可以放我走了嗎?
晴暖睜開了眼睛,面無表情地盯著那青色的帷幔。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一滴眼淚就這么緩緩地流了下來,沒入了衣襟,終消失不見。
一陣沉悶的腳步聲把晴暖拉回了現實。她太熟悉這腳步聲了,新婚之夜,就是這個腳步聲讓她從最初的嬌羞期待變成了最后的悵然落寞。她急忙起身站起來,迅速整理好了衣襟和頭飾。如今就算她再是狼狽,也絕不能在他面前顯露出來。
風瀾清就這樣徑直地走了進來,其實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來這里。當他路過倚紅苑時,想著今天他沒有和她一起歸寧,她定會是悲憤氣惱亦或是傷心難過吧。也許是他想瞧一瞧那個一心想當王妃的女人現在是如何的憔悴,所以便鬼使神差的走了進來。
出乎意料的是,映入眼簾的并非是掛滿淚珠的臉。相反,那張臉上平靜而從容,看不出一絲的不滿和難過。這女人難道就一點兒都不在意這兩天發生的事嗎?風瀾清帶著疑惑的目光打量著晴暖,見她今日一身青色衣裙,倒顯淡雅清麗。這屋內的擺設和裝飾顯然已經被她改動過了,那艷麗的粉紅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文人墨客所喜的青色和白色。雖房間的擺設昂貴華麗,但配上青、白兩色卻盡顯高雅。這江晴暖也還算是有點兒品味兒,并未像其他女子那樣俗不可耐。只可惜其貪念太過,若非她當初執意要嫁與他為妃,他還真會高看她幾眼。
晴暖不想被這人毫不掩飾的瞧著,仿佛她心中的所想都會被那探究的眼神給深挖了去。雖內心不安,但她依舊平靜地給風瀾清請了安,只希望打斷他那犀利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