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律師王中貴的侃侃而談,秦馳沒有再發任何脾氣。
他靜靜地沉默了大約一分鐘左右的時間,接過了王中貴手上的那張協議書。
看著還在病床上惶惶中不安的水瓶兒,他緩緩地走了過去。
慢慢地撫平水瓶兒有些凌亂的頭發,擦掉她眼角還沒有滴下的淚珠。
他知道水瓶兒很難過。
她在為李魁的師姐陶宛兒傷心悲泣,她在為李魁的不知所蹤擔心難過。
若不是有這兩個人,恐怕她現在不是躺在病床上,而是躺在太平間里。
可是這兩個人,三天前還一起戰斗的兩個人。
就這么,一個傷重身亡,一個不知所蹤。
想想,就讓人難過。
“公子,我想見見李魁,是我讓他去保護你的!”
水瓶兒滿臉的傷悲,看著平靜中的秦馳,她心中一陣的刺痛。
其實,更多的還包含著她的絲絲內疚,畢竟李魁是她派過去的。
“嗯,你會見到他的,我相信李魁不會這么輕而易舉地就消失了的!”
秦馳的語氣十分堅定。
只是他看向律師王中貴的眼神里有些冰冷,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那種冰冷。
秦馳的這個表現,應該是出乎了王中貴的意外,他遲疑了片刻的時間。
“不考慮考慮了?”
王中貴看秦馳有要簽字的意思,他竟然說了這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在他的意識中,秦馳怎么著也要抗拒抗拒,甚至是斷然拒絕。
可是現在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秦馳一掃剛才的憤怒和激動,完全接受了這個事實。
“事實已然是這樣了,我不簽又能改變什么!”
“的確你現在改變不了什么,這是即定的事實,不以你我的意志為轉移了!”
王中貴律師對秦馳發出了一絲友好。
“還有什么要求嗎?”
“如果有可能,我想拜拜陶宛兒的尸體,畢竟她因我而死!”
王中貴再度遲疑了片刻,目光有不自主地看向了眼前的秦馳。
甚至,是對秦馳重新打量審視了一番。
眼前的這個人太陌生了,給了他太多的意外,也給了他太多的驚喜。
似乎,他的雙眸陷入了某段回憶。
想起了曾經的青蔥歲月,想起了被忘記的理想。
“這個有點難度!”
王中貴眼皮跳動眉頭深鎖,“雖然有點難度,但是我相信應該可以找到合適的理由解決。這個事情我去辦,你給我一天的時間好好想想,盡量讓你在這幾天盡量見到她的尸體!”
“不是盡快,而是最短的時間內見到!”
秦馳說到這兒,又看了看病床上時不時還在抖動的水瓶兒,“我怕夜長夢多!”
“嗯,我會盡全力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你見到陶宛兒的尸體,人都死了再做戲也有限!”
王中貴竟然說出了這句話意味深長,或者說晦澀難懂的話來。
“第二個要求呢?”
王中貴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有點后悔剛才答應得太過干脆了。
他的責任是要秦馳安全地離開這個病房,可剛才他做了工作之外的事情。
一向都很專業的他,此刻顯得不那么專業了。
為情緒所左右,哪怕是一點點的影響,這都是不專業的表現。
仿佛,秦馳對這個律師王中貴不是那么反感了。
“這第二個要求能辦則辦,不能辦就算了,我想見見趙無書”
秦馳看到了律師王中貴雙眼中閃過的無奈,只有退而選其次了。
“這個要求,現在根本就沒有實現的可能!”
王中貴斷然給了拒絕,沒有留下一絲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