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主位之后,張掛著一幅碩大錦畫——北疆輿圖。
此輿圖繪制精細,畫技絕佳。正是當(dāng)年公羊策北上與柔然作戰(zhàn)之時,由他親筆所繪。
公羊策立于錦畫之前,一邊端詳輿圖,一邊嘿嘿作笑。
雍秋水于旁冷眼斜睨,便知這妖人定又是想著如何害人了。只不過今次他要害的,當(dāng)是那些柔然人。
“報!輕騎統(tǒng)領(lǐng)鄧驍,鐵騎統(tǒng)領(lǐng)章犴,雁門裨將曹莽。帳外求見!”
公羊策嘴角微勾,一撩衣袍坐回主位。
“傳!”
鄧驍三人入得帳內(nèi),先與公羊策行禮。
鄧驍便搶向笑言道
“哈哈!國師大人神算!我等快馬趕至雁門關(guān),方于關(guān)內(nèi)幾處水井旁埋伏好人手。便真有人來投毒,皆被我等擒獲。”
雍秋水聞言一驚。莫是非公羊策方才席間酒觴倒灑之后的掐算?
如此便知有人欲在百里外的水井中投毒?雖早聞這妖人有卜筮天機之能,不曾想竟如此了得?!
公羊策看向章犴。
‘惡鬼’章犴,九尺余高,一身玄色重甲,猶帶血腥之氣。俯首行禮,于半遮的面甲后渾聲道
“投毒之人是收了柔然金子的關(guān)內(nèi)富戶,屬下已收拾妥當(dāng),無一活口。做成了全家連夜離關(guān),來雁門城避難。尸首今都在帳外幾駕馬車之上。”
曹莽低首斜望著章犴心里發(fā)虛,他雖也是煉氣之人,沙場悍將。可若論起武藝,幾條命也不夠此人打殺。更遑論此人簡直兇冷可怖。
那被柔然人收買的關(guān)內(nèi)富戶。全家六十余口,無論男女老幼,侍女仆從。便是府內(nèi)的雞犬都一個不落。皆被這兇將一雙大手提起,一一掐死,扔到馬車之上,帶了回來。
曹莽想到這里,又想起白日里刺殺公羊策一事,只覺脖頸發(fā)寒。
公羊策擰著眉頭,一副看其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樣子。手指一點一點的指著章犴斥責(zé)道
“我命你收拾妥當(dāng),不要聲張。做成逃難的樣子,把人給我?guī)Щ貋怼Ul叫你這殺才都殺了?”
眾人聞言愕然,原來國師之意,竟是要留活口?
章犴聞言忙跪下叩首告罪道
“末將魯頓,誤了大事。請大人責(zé)罰!”
雍秋水心中也道殺的快了,興許是公羊策還要從這戶人家口中打探消息,又或是與柔然人做些別的文章。
公羊策越想越氣,抄起案上竹卷擲出,砸到了章犴的頭盔上。叫罵道
“男的殺了也便殺了,女眷帶回來呀!北疆苦寒,大軍勞頓。你不為本國師著想,也不為你的袍澤兄弟們想想嘛?混賬東西!混賬東西!”
大帳之內(nèi),秋水劍鳴,殺氣四溢。
雍秋水執(zhí)劍立于公羊策身后,拔劍四顧。與眾人言辭冷冷道
“都下去吧,國師大人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