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章犴、歸璽三人甲胄未除,滿身泥血,于大帳之中打包物什。
公羊策盤坐主位之上嫌東嫌西,指手畫腳,好不令人生厭。
雍秋水闔目抱劍立于一旁,緊繃俏臉。
李敬儒尋醫(yī)官看過箭傷,便急急趕來。滿面焦色,行禮拜道
“國師大人,如今這關(guān)下的防御工事,與大人所布之陣相得益彰,威力無儔。至少可擋柔然人數(shù)日,乃至旬日。
此一戰(zhàn),我軍傷亡不過五千,而柔然人死傷少說也有二萬之數(shù)。已算得上是大勝了啊!國師大人,我等何故退兵???”
帳內(nèi)諸人心中亦是不解。是啊,何故大勝而退呢?
鄧驍、章犴久隨公羊策,自知國師大人用兵,定有其道理,聽令照做便是。歸璽初隨征戰(zhàn),且是個國師禁衛(wèi)。帶兵的都去不問,自己多的什么嘴來。雍秋水則是猶在氣惱,不想去理會這個淫賊、妖人。
公羊策略帶玩味的哈哈一笑。
“哈哈!你道祿英東方才緣何退兵?”
見得帳內(nèi)眾人面面相覷,皆是茫然神色。公羊策笑而繼道
“他這是在等我們中毒呀!””
‘嗯?中毒?中什么毒?’
眾人不解的再度望向公羊策。終還是李敬儒當先想到。
“大人可是說那井中投毒一事?”
公羊策手拍條案,連連頷首,笑的眼角快流出淚來。
“祿英東啊,哈哈哈!此人竟敢與我用毒啊!哈哈哈!我公羊策是何許人?‘龍冠毒士’之名未曾聽過?
哈哈哈!你說他一個北疆騎馬放羊之人,卻要與我這個丹術(shù)士下毒?豈非自不量力,滑稽好笑?哈哈哈!”
帳內(nèi)眾人聽得公羊策調(diào)侃自己便樂了出來,復又想到祿英東居然想給公羊策下毒,更是一時哄笑起來。
抱劍冷臉立于一旁的雍秋水也破了功,噗嗤一下笑出聲來。不過馬上又將俏臉繃緊。
眾人笑過一陣。公羊策一揮羊首玄紋玉拂塵,令道
“鄧驍,歸璽?!?
二人躬身行禮。
“末將在!”
“離關(guān)之時,將繳來的那幾袋毒粉皆分撒于關(guān)內(nèi)水井之中。我再與他們添上一些好料?!?
公羊策說罷,探手入道袍懷中心口處,取出一小只木葫蘆。此葫蘆不過巴掌大小,小巧玲瓏。通體紅褐之色,有如玉石光澤。其上刻有彤云丹鼎,雕紋細膩,巧奪天工。一見便知,定是出自大家之手。
公羊策將小葫蘆置于條案之上,云淡風輕,隨意言道
“此中有丹,二十有三。屆時與那些毒粉一道,分投于水井之中?!?
二人同回
“唯!”
歸璽見這葫蘆小巧可人,先一步拿了過來端詳,愛不釋手。好奇問道
“國師大人,不知這瓶中丹藥有何名堂?。俊?
鄧驍也是孩童心性,見獵心喜。一把將葫蘆從歸璽手中奪了去,來回把玩。拔掉葫蘆塞,閉上一只眼睛,往葫蘆口里觀瞧。
“自是國師大人所煉毒丹啊,想來定是毒性猛烈。”
公羊策嘴角一勾,微微擺手道
“哎,此丹并非毒丹。不過是些有趣的小蟲罷了?!?
公羊策言罷,復又指向身后張掛著的那副碩大錦畫——北疆輿圖。隨即告予章犴與李敬儒二人,稍后整兵退向何處。
眾人方知,公羊策早于大軍出雁門城前。已命曹為民、曹莽父子二人帶領(lǐng)雁門城中軍民。于雁門關(guān)后每隔十五里,修建一座黃土夯實的簡易關(guān)隘。
章犴自無不從,李敬儒心中則仍有不甘。且不說他奉命修筑這座‘二天游龍八卦陣’費去多少心力,只說將這雁門關(guān)如此輕易拱手讓予柔然人,他便是一萬個不愿。
李敬儒久讀兵書戰(zhàn)略,自知投毒傷敵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