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河北岸,后金軍大營。
岳讬騎著馬,繞著大營巡視一圈,最后和鑲黃旗固山額真達爾漢一并駐馬站在營門外,朝南邊靜靜眺望。
日落時分,南邊終于出現了一支騎兵,在余暉中卷著塵煙朝大營馳來。
領頭的正是鰲拜,踩著浮橋過了清水河后,便徑直朝營門的岳讬和達爾漢馳去。
“鰲拜,那姓秦的可有消息?”不等他走近,達爾漢便有些焦急地問道。
“有消息?!?
鰲拜下馬,朝岳讬和達爾漢分別行了一禮,又接過一名旗丁遞來的水囊,灌了一大口水,這才惱怒地說道“貝勒爺,達爾漢大人,姓秦的贏了。”
“什么?”
岳讬和達爾漢臉色一變。
“姓秦的贏了,兩路明軍共一萬三千兵馬,還有嵐縣各個大戶的兩千多鄉勇,將近一萬六千大軍,全敗在姓秦的手下了,那閹人王德化和王坤只帶了兩千潰兵逃回大同,薛東亭更是只剩不到一千兵力,其余的明軍死的死,降的降,還有好多都逃散了?!?
“如今,靜樂縣和嵐縣兩地已落入姓秦的手里,其囤兵扼守在嵐城和靜樂城,宣大兩地的明軍不敢發兵南下,只等朱明皇帝的定奪。”
聽完鰲拜的話,岳讬和達爾漢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鰲拜則又灌了一大口水,然后懊惱地嘆了一聲。
“看來,姓秦的是不會來投咱們大金國了。”岳讬也嘆了一口氣。
達爾漢皺著眉頭道“說不定朱明皇帝大發雷霆,調集更多明軍去剿除姓秦的呢?姓秦的只有兩三千兵馬,肯定抵擋不住,等他走投無路的時候,說不定會來投效咱們?!?
“咱們若是此時撤兵,姓秦的在清水河見不到咱們,大汗怪罪下來,咱們可擔待不起啊。”
岳讬沉思片刻,然后點點頭“說的也是,那咱們就再等一段時日吧。”
鰲拜則一臉不甘地粗聲道“貝勒爺,只需給奴才五百勇士,奴才便能殺到婁煩,替貝勒爺把那姓秦的給捉回來?!?
“不可魯莽,姓秦的絕非等閑之輩,你也曾在他手下吃過虧,不說五百了,就是去兩千精銳,也未必能在他手上討到好處?!?
“貝勒爺……”
“不必說了,來啊,遣人往歸化城再調一個月,再命科爾沁、喀喇沁和喀爾喀每部獻一百頭羊過來?!?
“是?!?
……
婁煩東面大片開闊的河灘地上,一隊隊新兵正在數十個講武堂學員的呵斥打罵之下,或亂糟糟地排著隊列,或一窩蜂地跑來跑去。
這片河灘地是汾河沖刷而成的,因為含沙量太大,連草都長不了幾顆,并不適合耕種,秦川干脆劃成了演武場。
新募的一千六百新兵蛋蛋就在這操練,每一旗三十六個新兵配一個教官,全部是來自講武堂的學員。
能進講武堂的都是些老兵,除了一幫九箕山老匪之外,還有最早的那批關帝軍當中,作戰突出,腦瓜子比較靈活的人。
其中有個特例,那就是李定國。
秦川知道他是個棟梁之才,特地把他放進了講武堂。
事實上,李定國并不缺乏戰陣經驗,他十歲開始跟著張秉忠,經歷過大大小小數十戰,其中大部分戰斗都跟著義兄孫可望提刀上陣,死在他刀下的明軍和大戶家的家丁護院,也有幾十個了。
孫可望識字,李定國跟著認過不少字,而且天賦聰敏,整個講武堂識字最快是他,記東西最全也是他。
短短四個多月,他已經把所有兵書反復讀了好幾遍,還把讀書所感悟和他說經歷過的戰事寫下來,寫下了足足五本小冊子。
靜樂城守衛戰,反擊戰,追擊戰,嵐河伏擊戰等幾次戰斗,他都有隨隊觀察,并把幾次戰斗過程都簡要地記錄下來,分析秦川排兵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