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帝軍陣中的槍炮聲大作時,勞薩大吃一驚,差點握不住手中的腰刀。
中計了。
這支明軍哪里是十幾門炮百來條槍,看那硝煙,起碼上百門炮,鳥銃至少五六百。
他們之前是在隱藏實力,還故意在曠野上列陣,為的就是引自己來攻。
而且,這支明軍的火器極其犀利,最先開火的那幾十支槍,竟然放倒了三四十個躲在大盾后面的死兵,幾乎每一個都是被打中腿腳的。
勞薩想不明白,為什么樣的鳥銃能打得如此精準。
緊接著,密集的槍炮聲響起后,那些槍炮造成的傷亡更讓他大吃一驚。
明軍的鳥銃在一百步距離上根本就沒有多大威力,只要有一層面甲,被打中的時候頂多胸口疼一會就沒事了。
可如今,他麾下那些死兵明明穿了兩層鐵甲,在一百二十步的距離被擊中時,竟然紛紛倒地,然后在地上哀嚎不已。
圓溜溜的子彈并沒有打穿鐵甲,但能把甲片打凹,強大的沖擊還能隔著鐵甲把肋骨打斷。
不少倒霉的死兵還被擊中防護薄弱的腿腳、手臂等,有些甚至被擊中咽喉、面部等,一槍斃命。
那上百門虎蹲炮的威力,更是比鳥銃強了不知多少,不論穿有多少盔甲,只要被那三指粗的炮彈擊中就非死即傷,無一幸免。
最關鍵是,那些炮彈會在地上彈跳,所過之處又是一片斷指殘骸。
只第一輪槍炮,那一千五百大金國勇士的陣型,就被生生打凹了一大塊。
當場身死的旗人沒有一百,也至少有八十,受傷的更是足足三四百人,雖然很多人只是被鳥銃打中鐵甲,傷勢沒什么大礙,但這些人一時半會是沒辦法往前推進的了。
只發一輪槍炮,大金國勇士的傷亡就達兩成以上了,雙方距離又還有一百二十步,通過這段路的時間,對方起碼還能發三輪槍炮。
這仗打不了。
也打不贏。
“大人,現在該怎么辦?”
勞薩還沒回過神來,旁邊一名牛錄章京便臉色焦急地問道。
另一旁,鑲紅旗甲喇章京達揚阿也焦急地說道:“勞薩大人,尼堪的火器太多,不能再讓將士們前進了,若是進到五十步距離,恐怕雙層鐵甲也擋不住尼堪的鳥銃,到時候肯定會死傷慘重,也會一敗涂地的?!?
“大人,馬上撤兵吧?!?
“不能馬上撤。”
勞薩急忙揮手制止部下,臉色凝重道:“將士們士氣低落,倉促撤兵的話,極容易出現自相踐踏,明軍也肯定會掩殺過來,我們的馬匹放在后面,一旦形成大潰敗,勢必會死傷慘重。”
“而且,我懷疑這支明軍是姓秦的兵馬,就是在清水河襲殺阿山和圖魯什的那個秦川,除了他之外,這附近的明軍沒有這么強大的火器,也沒那么嚴整的軍容。”
“姓秦的出了名的陰險狡詐,他不可能只放一支軍隊在這,附近肯定還有一路兵馬,說不定已經繞到我們后面去了。”
“我等大軍一旦潰敗,他必然會率領另外一路兵馬撲上來,介時,這里的大金國勇士,恐怕就回不去了?!?
聽到勞薩的話,達揚阿等人紛紛臉色大變。
“大人,如今該如何是好?”
勞薩沒回應,只皺著眉陷入了思索。
這時,對面忽然又傳來一陣轟鳴,數百發炮彈子彈再次呼嘯而至,又掀起了一片慘叫聲。
這一輪槍炮又帶走了好幾十條人命,還有一百多傷兵。
其余的建奴則紛紛趴在地上,或躲進僅剩的十來面大盾后面,再也不敢往前了。
剛才的士氣高漲,只兩輪槍炮,就到了崩潰的邊緣。
達揚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