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程的見習生們不禁瞠目結舌。
對于一個醉心于獵人之路的少年來說,最大的痛苦和遺憾并不是獻身于狩獵之中——走上這條道路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某日身隕于委托之中的覺悟——而是重傷殘疾,眼看著還有大把的后半生可以度過,但卻唯獨不能再做獵人。
想想羅平陽享著傳說獵人之譽,在斷掉一條腿后尤自奮發不已,就知道身處獵人世界的人們無一不被狩獵和戰斗的快感所支配,寧求戰死不愿茍生才是常態。對他們來說,傷殘是比死亡還要嚴重的懲罰。
“收拾一下吧,我們還有三十分鐘就要降落了。”見甲板上的大多數見習生們都流露出了畏恐而顧忌的神色,女艦長心知自己的說教目的已然達到了,她輕飄飄地放下這句話,扭身回到了船艙之中。
“你買她的賬嗎?”熊不二捅了捅剛剛贏過自己的沙蝎小隊少年。
“怎么可能?”矮小的沙明海嘴巴抿起來,“若是被那女人三兩句就嚇怕了,我們沙蝎訓練營的獵人便也不用在這挑戰祭上混了。”
“我也覺得船長的話有些危言聳聽。”賈曉四顧了一番,“獵場之上,受傷殘疾都是常有的事,就算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任務,誰也不能保證便一定不會受傷。”
“富貴險中求,賈曉小哥的話頗合我胃口。”沙明海嘿嘿一笑,“就讓那些嚇得縮卵子的人去做分配的任務吧,我們沙蝎要做就做一票大的。”他方才發現自己的話有些逾矩了,撓撓頭問,“是吧,隊長?”
“沙蝎六個人當然是抱著想贏的姿態來的,在比賽中若是能找到接近核心的機會,我們必定不會放過。”沙如墨淡定地說,“不過這挑戰祭的獎勵有十個名額,只我們這一個小隊卻吃不下,到時候若是在中途相遇,我們兩隊相互幫襯,互通有無才是正道。”
“有道理。”見隊友們都輕輕地點了點頭,賈曉回應說,“挑戰祭上的選手那么多,多一隊朋友就少兩隊敵人。”
兩隊人馬一一握了握手,卻是忽略了最終榜單上哪一隊要拿到六個名額,哪一隊只能拾人牙慧的問題。
…………
龐大的飛空艇艦隊在經歷了兩日枯燥的飛行后,終于緩緩地減速下降了。運輸機編隊在百米的高空中調了一百八十度的頭,降落到一片寬廣的平原上。戰艦中分出了數個在停機處周圍警戒,剩下的在閃光彈和信號旗的指令下有序地四散開去,貌似是去偵查一番附近的狀況了。
“厲害。”賈曉望著井然有序的飛艇隊伍出神,近三十只大小各異的戰艦,上百名工作人員和隨艦獵人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控制了一樣,展現出無與倫比的規整和協調。
“不要感嘆了,等到比賽結束后隨你怎么瞻仰。”大熊一錘少年的后背,“飛艇降落的一刻比賽就已經開始了。抓緊時間找到任務目標,我可不想被那些趾高氣揚的貴族們壓住一頭。”
小洋和封塵正一件件地將眾人的裝備分發給本人,見大熊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高個少年便出言說,“比賽有半個月那么長呢,急不在一時。這么早就想進入比賽狀態,等到后半程的時候沒了心力,興許第一個吵著要回家的就是你了。”
挑戰祭滿打滿算要進行半個月的時間,從第十五天的凌晨到午夜便是收攏隊伍回歸城鎮的時間。即便此次委托中,核心任務并沒有完成,也不能讓時間有一分一秒的延長;換句話說,即便比賽隊伍走運地十日就達成了核心目標,也要在這片獵場中留待滿十五日,盡量地獲取獵場情報,疏通好生態關系,做一些常規的任務來賺取分數。
“比賽初期能夠接到的委托并沒有多少油水,與其花費同樣的補給和精力,還不如留到后面多拿些好處——這些事情稍稍研讀一下規則手冊就能清楚,你難道沒有看手冊嗎?”賈曉問道。
“手冊上寫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