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去往內沼的路后一行人才發現,那茲其在他們的武器裝備上所動的手腳,遠不止修復和保養那么簡單。裝備上所附的古龍種威壓,不但讓沿途僅剩的怪物紛紛避之不及,還隱隱和這一處遺跡產生了某種聯系。越是靠近霞龍所稱的兇物,一行人的心中就越是憑空生出一種心悸的感覺。
他們就是在這種冥冥的指引下,一路穿過濃霧,幾乎未曾轉向地筆直來到了這片沉船遺跡之中。兩隊人相見的第一刻起便在忙著躲避追蹤和救援同伴,艾露一族的感知敏銳,在安后的第一瞬間就發現到,眾人心悸的源頭正是龍人手中抱著的大黑石頭。
“古龍種的龍玉……沒想到有生之年真的能見到這種東西。”逃向上層的路上,黑炭一邊小心地趟著地上的油漿,不讓毛發沾惹更多的黏膩,一邊連連搖頭。聽過盧修的解釋,小艾露的臉色更加古怪了。近日以來黑炭經歷過的稀奇事,或許已經超過了絕大部分同類一生所見的數量,短短的一次挑戰祭上就能夠二度接觸到古龍種,大概在整個狩獵祭的歷史中都是罕見之事。此刻的黑炭唯一遺憾的便是自己的主人鐘鼎輝沒有與他一同行動,按照祭典的規則,艾露獨自行動所產生的所有收益,均不計算在雇主的得分之中,否則的話僅靠這份見聞就能讓鐘領隊博得大量的競賽分數,甚至拿下三星獵人中的第一名也有很大的希望。
“嗯,這些都是陸姑娘說的,貌似方才追來的那人想要的也是這塊石頭。”盧修確認道,“我只知道這么多。”
“這就是霞龍所說的兇物了,”貓貓和黑炭對望了一眼,彼此都確定了對方的猜測,“果然很危險,我在這里都能感覺到像是在仰視一只高階的生命體一樣。”
“總覺得好像連精力和生命力都被抽離出去似的,再靠近一些的話,要不了多久就會到達失去戰力的程度。”黑炭忌憚地將視線從龍玉上縮回來,“那樣抱著它,你確定自己沒事嗎?”
盧修抱著龍玉不遠不近地吊在隊伍之后,這已經是兩只艾露極力要求下,允許他靠近的最短距離了。龍玉散發的微光中似乎有什么奇特的力量,讓同行者隱隱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威壓,像是那茲其伸入少年們腦海中的龍腔,不過比那更粘稠陰冷,帶著森森的惡意。但是抱著龍玉的盧修本身卻并沒有什么感覺,只是在指揮室中被莊暮當膝拍了一劍,又從艙頂抱著小書士砸落在了地板上,受了這兩記傷,他的左腿到現在還痛得厲害,在重物的牽累下無法跑得快。
少年唯唯地道“沒感覺到什么,就是有些重……這東西有那么駭人嗎?”
“這是個武器……至少我們是這么被告知的。”秦水謠抱著昏迷的陸盈盈,面不紅心不跳地跑在隊伍中間,“說不定和挑戰祭的核心委托也有關,真不知道你是走了大運,還是倒了大霉了。”
“總之人還安,就一切都好說……離遠一些,該死!你想殺掉我們嗎?”貓貓臉色一變,揮動肉掌將盧修又逼遠了幾米。
“看來暫時只能由你親自抱著了,”賈曉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他說著抽出背包中的一條長繩,和狩獵小刀綁在一起,三兩下扎成了一個簡易的鉤爪,順著樓梯井扔到頂層固定住。出發前封塵將自己的巨大背包留給了他們,想來在古龍種的身側應該沒有什么戰斗的機會,“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不過龍人的體質或許可以抵抗這種侵襲——我暫時只能想到這一種解釋。我先上去,你來斷后。”
盧修木然地點了點頭,和隊友們拉開一點距離,朝走廊另一側警戒起來。只在陸盈盈被眾人連推帶拉地送上頂層時,少年才回過頭去擔憂地看了一眼。他的心中已有猜測,在松油池中女孩與龍玉貼身相處了那么久,或許此刻的昏迷與這塊石頭不無干系。少年心下大恨,有意棄置龍玉不管,卻又念及這是小書士拼了命才拿到的寶貝,一時間卻不知該如何處置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