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彈劃過一道弧線,嗖——就落在那群蠢蛋面前了。真想看看他們當時的表情啊,一定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小洋一邊眉飛色舞地炫耀著,將胸脯拍得砰砰作響,“所以說,早就告訴過你們,我身上多得是操縱機械獵具的天賦!”
“得了吧,你那一炮分明是想打在偷獵者中間,結果呢?偏了少說有二十米。”熊不二翻了個白眼,“萬不得已打開了鳴箱嚇唬人,才給你瞎貓碰了死耗子。你就慶幸炮彈沒落在營地里吧,否則的話,團長那邊有你好解釋的!”
“你就是嫉妒!”雙刀手做了個夸張的鬼臉,“這次的委托報告上,我可以寫‘從偷獵者手上救下了一艘飛艇’,你呢?‘被偷獵者打成豬頭’?”
地面上的戰斗和空中的驚魂一幕同樣兇險,暗影獵人們繳械前的一刻,營地里拿著武器的幾乎是人人帶傷。沉重的長槍不適合對人作戰,盡管有塔盾護身,熊不二還是不慎被戰亂中倒塌的帳篷砸到了腦袋,眼下整個頭部包得像個粽子,氣息也萎靡不堪。
“我寫上‘英勇戰斗’不就行了?倒是你,把臨陣脫逃的情節加上去,你的履歷恐怕就沒法看了吧?”長槍手惡狠狠地瞪了同伴一眼,將手中抱著的一捆武器一股腦塞進小洋懷中,“拿著!這是團長她們的裝備,叫我這個掛了彩的人干重活,虧你做得出來。”
小獵團來時乘坐的飛空艇,已經被暗影獵人們搬了個七零八碎。有用的補給都被運到偷獵船上,在先前的戰斗中墜落燒毀了。剩下的大宗獵具、修補船體的材料和備用獵裝散落了一地,幾個女孩的武器也被胡亂地堆放在里面,事后清點的時候才被找到。
彼時小洋趕上船的時候,一籠聯絡用的信鳥早已被就地宰殺,炮彈和爆桶被擺滿了船體各處。偷獵者似乎在計劃著自己離開之前,用一輪炮擊將飛空艇付之一炬,斷絕營地接下來追擊和求援的可能。此刻看來,計劃和實際的出入并不大——只有被燒掉的船換成了血牙獵團自己的。
枯馬站長一直沒有醒過來,戰后的收尾任務在副官的指揮下進行得異常緩慢。對偷獵者俘虜的看押將營地里本就不多的人手消耗了超過三分之一,營區內的最后一處起火點十分鐘前才宣告撲滅,至于清點戰損和整飭營地的工作,還不知要拖到什么時候。
托暗影獵人臨死前數輪炮擊的福,補給站里還沒燒成灰燼的營帳也有了不同程度的損傷,給小獵團暫做休息的這間還勉強算得上完好。熊不二騰出雙手拉開擰成一團的門簾,同伴們早已在里面等候多時了。
貓貓趴在桌子上默不作聲地舔舐著傷口,封漫云正努力擦拭著白色獵裝上的大股的血污,賈曉坐在角落里赤著上身齜牙咧嘴地為自己包扎。為了避嫌,申屠妙玲和小晴兒的目光直直地朝向房間的另一側,看見兩人進門的動靜才轉過頭來。
女弓手鎧甲上的血跡已經被擦拭干凈,但行止之間從獵裝的接縫處還能看見白色的繃帶痕跡,似乎也傷的不輕。小洋的眉毛微不可察地一蹙,須臾間就換回了進門時沒心沒肺的笑容,下巴努向女孩手中的短刃道“妙玲,什么時候用起近戰武器了?”
“我會的東西多著呢,還需要每個都讓你知道?”申屠妙玲“當啷”兩聲扔下已經卷刃的短刀,朝著小洋勾了勾手指,后者會意地雙手遞上折疊弓,惹得女獵人嘴角微微揚起了一個弧度。
“我的笛子!”心愛的武器失而復得,小晴兒驚叫一聲,緊緊地把它抓進手中,過分緊張的面容終于緩解了一些。只是女孩的嘴唇仍然蒼白得如同生了一場大病,雙手的指節也因用力而發青。
“喂!是傷到哪里了嗎?”見到女孩的異狀,大熊半蹲下來,平視著她的眼睛問道。小笛手無聲地搖搖頭,雙臂卻恨不得將骨笛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感覺到熊不二四下詢問的眼神,封漫云抬起頭來,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