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買了一艘飛空艇?”小洋的聲音陡然提升了八度,猶在夢中般又將自己的問話重復了一遍,“你買了一艘飛艇?”
“這小子說的沒錯,不光是那艘船,如今船上沙蝎的船工和機械師,包括我們幾個,都是被他雇傭來的。”遠處的觀察員笑吟吟地走近,抬手掀起皮帽上的防風鏡,卻原來是狩獵祭時沙蝎小隊的隊長,“我們已經稱了他一路的‘船長’,這次委托結束前,說不得還要繼續叫下去。”年輕人開玩笑地故作嘆聲,揶揄道,“都是訓練營里的同期生,結業后的待遇可真是天差地別啊。”
“如墨……早就告訴過大家,不要再那么叫我了。”盧修臉上羞赧道。盡管在場的都是同伴,但一下子受到這么多的目光關注,還是讓龍人略感不適“出發時明明都說好了,只是同行而已。更何況我不過是出了些錢,一路上飛艇的事務勞煩的可都是沙蝎的大家。”
“我們可不敢讓你插手飛船的管理。”駕駛員忍俊不禁道,眉宇間的悲戚也跟著收斂了起來,“只要你別再亂動船上的閥門,我就替沙蝎燒高香了。”
臨行整備的時候,小龍人見船頭附近的氣艙閥門沒有擰緊,親自爬上整備臺,善意地鎖死了閥門。好在沙蝎的船工就在附近,才及時避免了一場事故。
半開著的氣閥,是為了給起飛后加熱膨脹的氣體留出宣泄的途徑,真若關緊了,氣艙就會在升上云層前率先爆開。小龍人還因此被船上的大家好生訓斥了一頓。飛艇之上無小事,鬧出笑話還是次要的,萬一鬧出事故就沒那么輕松了。心知自己的長項不在此處,自那之后,盧修就明智地對船上的各種事務箴口不問,將管理權徹底交給了沙蝎的同伴,一路上儼然一個普通的乘客。
玩笑歸玩笑,沙蝎小隊諸人輕笑兩聲,面色也就重新回歸了嚴肅。年輕的駕駛員摘下飛艇專用的制式皮帽,露出貼著頭皮的短發“沙明海,方才的駕駛員就是我,不知小獵團的諸位還認不認得。畢竟過去了……”他沉吟了一番,年輕人們上一次見面是在雷鳴沙海,然而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那種情況下的重逢到底算不算數,只能撓撓頭含混道,“總之已經過去很久了。”
“怎么會不記得?”迎接他的是熊不二的一個力道十足的熊抱。兩個獵團嚴格意義上只在去往挑戰祭的飛艇上短暫地接觸過,眼前的駕駛員比之當初面貌變化了太多,但長槍手依稀還記得對方是個爽朗的家伙,難得合自己的脾氣。
“沙如墨。”觀察手也輕輕點了點頭,簡短地自報姓名道。特殊工種的晉升規則和普通獵人不同,眼下的沙蝎小隊結業后一直沒有正式的編制,隊內還在沿用訓練營時的稱法,隊長的名頭自然不適合拿來向外人介紹。
“從洛克拉克回來后,我們一直想打聽沙蝎的消息,但奈何工會似乎有意向我們隱瞞情報,直到諸位治療結束后很久,我們才在工會大廳里聽到些風聲。”賈曉慚道,“在那之后,小獵團幾次想要拜訪,卻也一直找不到聯絡諸位的方法。”
“為我們治療的醫所比較特殊,傳不出任何情報才是正常的。甚至連我們在出院后,也半是強制地簽了一摞厚厚的文件,不允許在外面談起任何關于它的只言片語。”沙明海解釋道。
小獵團眾人了然地點點頭,關于雷鳴沙海和封塵的一系列事件,小獵團眾人也簽訂了差不多的契約,直到現在還時不時地要接受工會的回訪,來的幾乎都是執事級別的大人物。
“至于出院之后……”沙如墨苦笑一聲,將獵裝的脖頸扯開一道縫隙,“你們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年輕人將左側頸根和肩胛的一片皮膚裸露出來,獵裝下驟然閃爍起星星點點的亮光。封漫云起初以為是軟性材料制成的鎧甲內襯,定睛望去才發現,那居然是一片細密的龍鱗在太陽下的反光。肩膀上的鱗甲約莫有幾十片,貼合著皮肉生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