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不久,遠獵號還在空中徘徊著。在終年不化的積雪的映照下,大雪山周遭的夜色顯得比別處更亮一些。月光之下,側(cè)舷處依稀可見艙門洞開,一條長長的繩梯懸在半空中不住地晃蕩著。
熊不二負著沉重的槍盾,好容易攀上繩梯的最后一級,壯碩獵人悶喝一聲,腰身用力,整個人側(cè)滾進船艙中,懶洋洋地趴伏在艙板上“見鬼……誰來關(guān)一下艙門?”
“弄成這個樣子,虧得你還說過,‘只要是戰(zhàn)斗,我就永遠不會累’呢。”更先爬進來的小洋拉動拉桿,機括的力量下,繩梯被一米一米地收回來,艙門徐徐合攏,船艙之內(nèi)一時間只剩下了一片澄黃色的燈光。
“我不是累,只是‘力量解放’的后遺癥罷了。”熊不二掙扎著坐起來,嘴硬地反駁道,“我已經(jīng)不記得今天為止,我的飾品珠被激發(fā)過多少回了。”
一連數(shù)日,遠獵號都在大雪山上空警戒巡行。臨行前“保護更多村莊”的使命,也終于在一樁樁的戰(zhàn)斗中變成了對獵人們體力和意志的雙重考驗。現(xiàn)階段散落在藍松林中的怪物并不多,實力也并不強,甚至連準(zhǔn)高階的三星怪物都難得一見。不過以雪林村為中心,遠獵號的巡航范圍有近百公里,只消有兩三只小貓散落其間,累積起來就足以讓小獵團員疲于奔命了。
獵團的戰(zhàn)斗人員被秦水謠分成了三隊,在望臺觀測到的眾多情報中,每次只挑選最緊急的去解決。饒是如此,在沒有換班和支援的前提下,分?jǐn)偨o每個人的狩獵任務(wù)也是繁重異常。
“我倒是一直在數(shù)著,三天之內(nèi),十場戰(zhàn)斗,我連飯都沒吃得那么頻繁過。”聶小洋拉起地上的熊不二,泄氣地嘆了一聲,卻抬眼望見了舷窗旁側(cè)的封漫云。
白衣獵人斜靠在窗邊,靜靜地眺望著今夜的月光。他的獵裝雖然一樣風(fēng)塵仆仆,但精神狀態(tài)卻一如往常,遠沒有其它人那樣疲憊“為什么只有這家伙,好像一點也不累的樣子?”
“這家伙本身就是一個怪物——”熊不二忍著濃烈的眩暈感,起身拍了拍獵裝上的塵土,不由得咧嘴道,“你忘了他在洛克拉克時五十連斬的戰(zhàn)績嗎?這樣的戰(zhàn)斗,對他來說怕是已經(jīng)可以當(dāng)成家常便飯了。”
聽見同伴們不加掩飾的議論,白衣獵人止住了思緒,勉強一笑道“說實話,我不比你們輕松,只是自己感覺不到而已……相信我,在這一點上,你們比我要幸運得多。”
“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在雪林村的三人里,你才是最神秘的一個。”聶小洋整飭了一番衣裝,打開指揮艙的大門,當(dāng)先踏步進去“團長……我們回來了!”
“噓!”艙室門旁,申屠妙玲猛地踢了他一腳,房間中的賈曉也趕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朝指揮艙的另一側(cè)努了努嘴。小晴兒靠坐在艙壁邊上,摟著自己的狩獵笛,連頭盔都沒來得及摘下,就這樣沉沉地睡了過去,此刻已經(jīng)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看來我們已經(jīng)是最后一隊了啊。”熊不二唔了一聲,摘下背后的長槍和塔盾斜靠在艙壁上。他揉了揉酸澀的后背,放低了聲音,望著小姑娘熟睡的面孔道“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這種強度的作戰(zhàn),真虧小家伙能撐這么久——你們那邊應(yīng)付的是什么?”
“眠狗龍,雖然不強,但是族群的規(guī)模卻意外地大,花了些時間才把散落的族員清剿干凈。我提議過讓晴兒留在后方,但她不肯聽,一直跟著我追到了最后。”申屠妙玲正用松香擦拭著弓弦,聞言抬頭說道,女弓手的臉上滿是疲憊“團長那一隊也才結(jié)束戰(zhàn)斗不久,還在貨倉里整備物資,等她回來后我就打算請示一下,讓晴兒今晚睡個好覺。晚間若還有狀況的話,寧可我們辛苦一些,也不要叫醒這孩子了。”
“贊成。”賈曉口中嘎嘣聲不止,咀嚼著隨身的零食點頭道。來到小獵團之后,左晴的成長大家都有目共睹,女孩身上那股不服輸?shù)膭蓬^更是博得了員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