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來杭州,半秋只有15歲。
這里是和古鎮完全不同的世界,寬闊整潔的街道,川流不息的車海,擁擠熱鬧的人群,特別是夜晚,街燈璀璨,車燈閃爍,與天上的星光相互輝映,美輪美奐。
半秋跟在子珅的身后,踏進了蕭母的家。
蕭母的丈夫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他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看著報紙,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他們一眼。
倒是他的一兒一女,對他們很感興趣,圍著他們團團轉,笑著,指著他們喊,“鄉下人。”
半秋心里很難過。她低著頭,不安的扯著衣角,那種被別人恥笑的感覺,讓她越發的拘謹起來。
這時,子珅伸出手,拉著半秋往外走去。
蕭母在他們身后連喊數聲,子珅才停步,“這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
十年后的今天,半秋跟著子珅的身后,再次踏進蕭母的家。
曾經光鮮亮麗的家具,已經變得陳舊而破敗,客廳也變得非常的擁擠。
蕭母坐在沙發上。她的旁邊坐著一男一女,應該是她的繼子和繼女吧。
“子珅,半秋,你們可來了。”蕭母笑臉盈盈,好像忘記了,她曾經去上海找過半秋,并且想要趕她離開。
子珅充耳不聞,半秋也默不住聲,因為那些惡毒的話依然記憶猶新,她無法釋然。
“蕭子珅,你終于舍得回來了?房子的事情,不能再拖了,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明確的交代,你想怎么辦?”說話的男子,身材高大,國字臉,五官端正,只是嘴角那顆大黑痣,拉低了他的顏值。
子珅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房子,我買下了,價格,你來定。”
“哥,房子的事,好說。那個家傳的寶貝,一定要拿回來。”他身邊的女子,體態纖細,瓜子臉,高鼻梁,一雙金魚眼轉個不停,讓人覺得此人太過精明。
大黑痣眉頭一皺,不耐煩的說道,“不需要你提醒,我也記得。”說著,掏出一張紙,放在茶幾上。
“蕭子珅,這是老頭子的遺書,你拿去看看。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房子是留給子女的,特別是家傳的一對玉手鐲也是留給我們兒女的。一直是你媽,在這里胡攪蠻纏,我們家的臉面都被她丟盡了”
“她不是我一個人的媽。在法律上,她也是你們的媽。今天,我不是來評理的,我是來解決問題的。畢竟我很忙,你們想怎么樣?就痛痛快快的說出來。”子珅擺了擺手,打斷大黑痣的話,斯條慢理的說道。
“房子可以買給你,但是那一對玉手鐲,我們必須拿回來。”大黑痣沉思片刻,說道。
自從上次子珅知道自己的母親趕走半秋之后,失望之余對她不聞不問。哪里知道她死性不改,沒過多久,又跑到上海來找半秋的麻煩,子珅對此深惡痛絕,不是因為血緣的關系,他真想撒手不管,任她自生自滅。
子珅轉頭看向蕭母,“房子,我可以買來給你養老,但是人家的傳家寶,你必須要還給人家。”
“憑什么?那是給我的。當初說好的,是我的,怎么他一死,就變卦了呢。不行,我不給。是我的。我該得的”蕭母高聲咆哮著,臉漲得通紅,腦門上一根根青筋爆了出來。
子珅冷冷的看著她撒潑耍賴,半秋后退一步,站到了子珅的身后。
金魚眼也嚇得了一跳,慌忙站起身,躲到了一邊。大黑痣臉色鐵青,他們共同生活了十幾年,這位繼母是怎樣的人?他一清二楚。
八十年代,他的父親是一家合資工廠的廠長,一表人才,位高權重,引得廠里的外來妹,紛紛投懷送抱。父親是知識分子,有點清高,總覺的那些女孩子太庸俗,所以一直都潔身自好。直到蕭母的出現,讓他的父親方寸大亂,一心想討好佳人。
當時兩人都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