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湄以為自己在離開中國之前,不會再見到晞陽。
那天,她甩出去的那一巴掌,已經將他們之間淡薄的親情全部抹殺。其實有時想起,她覺得挺好,他的大義凜然,讓她感到惡心。人不就是要識時務嗎?她為了自己的利益去爭取,難道有錯嗎?就像現在,如果她沒有努力在許導面前表現,就不會被他賞識和推薦,又怎么會得到去好萊塢發展的機會?不靠秦家,她也可以有光明的前途,不是嗎?
可是,他出現了。
清晨,客廳的響動,驚醒了她,睜開眼睛,陽光透過玻璃窗撲在床上,房間里一片燦亮。
她皺了皺眉,起身細聽,清楚的聽到客廳里動靜。
“咕嚕咕嚕——”。
是轱轆滾動的聲音。
她疑惑的翻身下了床,光著腳板,悄悄走到門邊,打開臥室的門,只見客廳里,晞陽穿著黑色大衣,圍著格子圍巾,拉著一個行李箱,準備離開。
兩人視線一對,都愣了愣,沉默片刻后,莊湄問道“你要去哪?”
晞陽低頭,想了想,“回沐家。”
莊湄聞言,嘴角勾出一絲嘲諷的笑,拉了拉睡衣的領子,“怎么秦晞晨趕你走了嗎?你不是一直護著她嗎?你不是說自己是秦家的孩子嗎?現在呢,秦家待不住了。”說著,上前走了幾步,冷冷的望著晞陽,接著說“你瞧瞧,你真是命好呀,離了秦家,有沐家,怪不得你要裝清高?什么要和我們斷絕關系?不就是想著自己還有退路嗎?你不爭不搶,好像自己很有情有義,那是因為你知道,沐家不會不要你的”
晞陽抿了抿嘴,淡淡的說“大姐沒有趕我走,是我自己要走的。秦家養了我,無論我到哪里,他們都是我的親人”
莊湄臉上的嘲諷之意更濃了。她揮了揮手,打斷他的話,“那我和媽媽呢?你就不管我們的死活了嗎?”
晞陽垂下眼眸,右手用力的握著行李箱的把手,直到骨節泛白,才徐徐開口“你不知道嗎?媽媽去了新西蘭。”
“什么時候?”莊湄一愣。
自從在莊湄和莊美琴在訂婚宴上,見過面后,她就一直忙著去好萊塢的事情,已經很久沒有和莊美琴聯系了,所以聽到這個消息,有些吃驚。
“幾天前吧,具體的時間,我也不清楚。沐家在那里有一個葡萄園。”晞陽聲音低沉沙啞,語氣平淡。
“她怎么沒有告訴我?”莊湄喃喃自語。
晞陽頓了頓,說“你能和那家經紀公司簽約,也是沐家幫的忙。”
有些事還是說開了好,也許以后不會再見面了。血脈相連的人,不一定都是親近的人。
“你什么意思?這是我自己爭取的。”莊湄目不轉睛的望著晞陽,等著他的回答。
晞陽沒有回答,而是話鋒一轉,說“二姐,你還記得,在你八歲那年的一個夜里,你發高燒嗎?那時爸爸和媽媽都不在家,保姆嚇壞了,先是給媽媽打電話,當時沒有人接聽,然后打電話給爸爸是爸爸趕回了家,送你去的醫院他在病床上照顧你一天一夜,直到你退燒。當初你想去韓國留學,媽媽是反對的,也是爸爸支持你,送你去的韓國你說想進夢翼,爸爸怕你受委屈,就收購了夢翼你說上班,住在秦家別墅不方便,也是爸爸二話不說,買了這套別墅,給你住就連大姐,也是沾了你的光,才有屬于自己的房產二姐,人不能忘本,秦家沒有虧待你。”
“那又怎么樣?”莊湄板著臉,冷聲說道“為什么我要低秦晞晨一頭?我在秦家怎么就比不上秦晞晨了?她算什么玩意?當初她來秦家的時候,就是一個小叫花子。還有你,生來就是秦家的繼承人,而我呢,什么都沒有?”
“二姐,人要擺著自己的位置,有些事,是強求不來了。你總是想要更多,更好,其實你已經比別人幸運的多了,人不能太貪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