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秋的注視下,竟然垂下了眼眸,低聲說:“是的,我裝瘋賣傻就是為了掩蓋真相,我要博取他的同情,想要回到他的身邊,可是他卻把我送到了這里,從一個牢籠送到另一個牢籠。所以我想到了樊嫻,只要子珅娶了她,我就能和他們一起生活,你看我的計劃多么的完美,可是你回來了,我所有的希望都泡湯了。”
蕭母突然抬眸望著半秋,遲疑片刻,問:“我老了,我只想要和自己的兒子住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我有錯嗎?”
“有,你只想得到,卻不懂得付出。對蕭伯伯如此,對子珅也是如此。”半秋靜了靜,說:“為了滿足一己之私,不顧別人的生死,為達(dá)目的,更是不擇手段,罔顧親情。”
半秋看著若有所思的蕭母,接著說:“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以后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都不會離開子珅。我會一直在他身邊,為你養(yǎng)老送終。”說完,轉(zhuǎn)身欲走。
蕭母眼眸中霎時之間閃過一絲陰狠,抬眸問:“你不怕我告訴子珅,他父親去世的真相嗎?難道你想讓他痛不欲生嗎?”
“隨你便。”半秋回頭,說:“以前是我傻,才會相信你的話,給子珅帶來很多的痛苦,但是現(xiàn)在我明白了,對子珅而言,離開我,才是他最大的痛苦。”說完,打開病房門,走了出去,隨手關(guān)上了門。
半秋的手腳還在不由自主的顫抖,她在門外站了一會,平復(fù)一下心情,然后回頭望了一眼緊閉的門,就讓她裝下去吧,對子珅來說,一個癡呆的母親總比一個無情的母親要好得多。
直到半秋走出病區(qū),子珅才從病房的拐角處走了出來。
夏天的陽光帶著炙熱,照射在他的身上,他卻沒有感到一絲的熱度,反而全身止不住的顫抖,那是心底傳出來的冷意,寒徹透骨。
原來這就是真相,他親耳所聽,一字不落。他想到了臨死前的父親,曾經(jīng)溫暖的大手沾滿了黏稠的血塊,他邊哭邊用力的擦拭,但是更多的血流了下來,怎么也擦不干凈。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父親反手握住他的手,艱難地說:“照顧好阿秋,對不起。”
現(xiàn)在他才明白“對不起”的意思。對不起,沒有告訴你真相,對不起,不能陪在你身邊,對不起,你有一個冷酷無情的媽媽。她是媽媽,所以他身上流淌著她的血液,自己的固執(zhí)偏激,強(qiáng)烈的占有欲是遺傳了她。子珅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他會不會也變得和她一樣?
子珅麻木的轉(zhuǎn)身走向蕭母的病房,當(dāng)他推門而入時,蕭母愣住了。
就在蕭母想要開口的時候,子珅臉上籠罩著一層陰霾,無力地?fù)]了揮手,啞聲說:“我都聽到了,所以你不用再裝了。”
他站在門邊,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她,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我說幾句話就走。”他頓了頓,接著說:“你的所作所為,我都知道了,所以你不要再想著威脅半秋,讓她離開我。從今以后,我不會再來看你,但是你放心,我不會不管你。我會給你請一個24小時的私人看護(hù),以后你就在這里頤養(yǎng)天年。還有你曾經(jīng)犯的錯,我不會原諒,所以你一定要帶著懺悔的心繼續(xù)活下去。”說著,轉(zhuǎn)身離開。
蕭母沖到門邊,撕心裂肺地喊道:“我只想和你一起生活。”
子珅回頭,望著她,眼眶微紅,“在我小的時候,我也曾經(jīng)哭著哀求過你,希望你能回到我的身邊。可是你從來沒有為我停留過。所以現(xiàn)在不要想著介入我的生活,因為是你先拋棄了我。”說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二個小時之后,子珅回到了小區(qū)的地下停車場,他坐在車?yán)锪季茫缓髶芡朔畫沟碾娫挕?
“子珅,你在哪?”樊嫻的聲音一如往昔的甜美,子珅卻皺了皺眉,說:“樊小姐,以后請不要去養(yǎng)老院探望家母,她生病了,需要靜養(yǎng)。”
子珅在養(yǎng)老院里,都問清楚了,這個樊嫻三番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