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遲疑,衛(wèi)兵們已經(jīng)沖到了岸邊,十幾只長槍、腰刀對著李慢侯。
李慢侯知道自己的舉動可能又引起了誤會,他也不繼續(xù)往岸上爬,就漂在水中,然后慢慢摘下自己的頭盔,頭盔上有固定掛鎖連在胸口上。
露出頭后,在中午的日光下,看所有人都十分清楚,即便躲在人后,李慢侯也一眼看清了那個身體發(fā)福,傴僂著腰的老者,以及老者身前怒目而視的朱提轄。
稍加猶豫后,李慢侯還是深吸一口氣,然后大聲喊了出來
“蔡相國,在下有事相商,請允上岸!”
李慢侯完全是用這個時代,這個地方的口音來表達的,盡管還很生疏,但卻已經(jīng)不影響表達。
他這一開口,所有人都楞了。
各人表情不同,李慢侯看到朱提轄的表情驚愕,他肯定沒想到李慢侯這個他眼中的鮫人竟然真的會說話!士兵們則是驚懼,他們以為面對的是一頭陌生的野獸,結(jié)果對方卻口吐人言,不驚恐才怪!其他侍女、家丁也大致如此。
不過那白面老者和蔡京卻有些不同。
白面老者臉上的驚愕一閃而過后,接著流露出濃厚的興致。
“嘿!這玩意兒還能講話?!”
白面老者拍手叫好。
蔡京在一旁問道“說啥了?”
白面老者道“他說要上來跟你商議大事。”
說著嘿嘿笑著,顯然只是覺得有趣。
不等蔡京回答,朱提轄晃過神了,大喝一聲
“孽畜休得胡言亂語!”
白面老者阻止道“別瞎嚷嚷,讓他說話!”
朱提轄躬身回話“王爺容稟,此畜狡詐多端,極善蠱惑人心。王爺不可聽他胡言。”
白面老者冷笑“我倒想聽聽,他怎么蠱惑人心的。”
蔡京道“聽王爺?shù)模∽屗f,讓他上來。”
朱提轄忙道“萬萬不可!此畜兇頑,在河上弄沉了吾等兩艘大舟,王爺和相國千金之軀,萬萬不能讓其靠近。”
蔡京道“離得遠了,我聽不清。”
白面老者折中道“本王以為,就讓他在水里說吧。”
李慢侯聽不清蔡京他們在嘀咕什么,只見他們嘀咕了一小會,朱提轄突然沖了過來。
站在岸邊,拿刀指著李慢侯道
“孽畜,你有何話要說,速速道來。”
李慢侯想想罷了,就在這里說也行。
大聲說道“相國,在下是人,不是鮫人,更不是妖物。請放了在下!”
朱提轄道“還有何話?”
李慢侯見三言兩語不太容易讓對方相信,繼續(xù)道“我是人,這些是衣服,請允我登岸,我脫了一觀便是。”
朱提轄道“還有何話?”
李慢侯自己也覺得自己這些話沒什么說服力,很難讓這些將他當(dāng)成妖怪的人大膽允許他上岸,要么就在水里脫了潛水服,可這隆冬天氣,水太涼了!何況就算脫了潛水服,露出全部是人的身體,他們就能相信自己是人了?恐怕不一定吧。只有讓他們重視自己,才有可能認真跟自己對話。
怎么才能讓對方重視自己呢?必須說出一些關(guān)乎他們切身利益的事情!
想到這里,李慢侯大聲道“相國大人。大宋危在旦夕,相國危在旦夕,在下有法挽狂瀾于既倒!”
李慢侯說道激動處,不由上前,趴在了岸上。
“一派胡言!”
蔡京說話了。
蔡京一說話,朱提轄馬上動作起來。
“孽畜,住嘴!”
說著指揮士兵,拿槍的士兵將長矛刺向李慢侯,當(dāng)然不是要殺他,而是要震懾他。
“退后!”
一個士兵喊道。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緊張,李慢侯看到冰冷的槍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