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拿著利刃,仿佛要擇人而噬。
看到人真的都不見了,她一下子鉆入李慢侯懷里,反而哭的更大聲了。
第二天中午,李慢侯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有紀律性的跑去曬太陽,保持頭盔的電量了,一直躺在床上睡覺,說心如死灰有些過于沉痛,但他的心確實沒有生機,死氣沉沉。
那么好的機會,他放過了,他仿佛放棄了所有逃生的希望,現在連動力都丟失干凈了。即便立刻又有一個好機會放在眼前,他甚至覺得自己都打不起精神去逃亡。
蔡府里依然有活動,竟然還有人想來看李慢侯,張三叫了兩次,李慢侯都沒搭理。他今天哪里也不想去,對給那些權貴表演猴戲他天生厭煩。張三也不敢催,就讓他一直睡著。
金枝一大早就被李慢侯支走,一直到中午才拿著一個大食盒回來,里面裝著幾樣菜,其中有李慢侯幾天前就念叨過的東坡大肘子。
蔡府給李慢侯供應的伙食非常好,頓頓都有肉,大多是雞鴨魚肉,以及羊肉。羊肉可是上等肉食,下人們都吃不到的。但李慢侯就是不喜歡,他更喜歡豬肉。所以時常念叨,今天金枝就專門跑去找廚子做這道菜。
一邊取出菜肴,一邊嘟囔著。
“老爺,你不知道,昨晚啊,聽說府里進賊了。”
進賊了?
李慢侯點了點頭,看來昨天水門哪里的家丁,把他當賊了。張三等人恐怕又認為他逃走了,結果鬧出了笑話。最后驚動了眾人,跑來這里求證,結果發現李慢侯正在床上熟睡。
一想到昨天的事情,現在想來也就強吻了茂德帝姬那件事不算蠢事,其他都蠢透了。
最荒唐的事情變得最不荒唐。
李慢侯一點都不想提昨夜的事情“好了,吃飯!”
金枝見李慢侯依然沒有興致,也不敢亂說,生怕說不好又惹他生氣。
此時生氣的還有一個人。
在蔡家后花園的亭子里,此時有好幾個貴公子。
為首一人面目莊重,有一種不怒自威的風度,而他現在還有些怒,因此更威嚴。
張三跪在下首連連磕頭“大王恕罪。鮫人大爺昨夜受了驚擾,此時還睡著呢!”
“大膽!”
旁邊站立的一人此時喝道。
這人身上的穿著十分華貴,袖口還帶著龍紋,顯然是一個宗室子弟,此時卻只能站在一旁。
張三不敢答話,一個勁的磕頭,今天這幾位爺,他可一個都得罪不起。事實上,這些天能來亭子里的人,他都得罪不起。蔡家抓了一頭鮫人的消息,雖然已經開始傳開,但也僅限于一些消息靈通的圈子里。但能讓蔡京準許來后花園觀賞的,普通的權貴都不行。現在都知道,這鮫人遲早是蔡京準備獻給皇帝的,要蔡京準許提前來看的人,不但要的罪的起蔡京,也得顧慮一下皇帝的感覺。
因此來的都是大人物,比如童貫那樣的權貴,以及今天這幾位王爺!
“區區一頭畜生,竟還要鄆王殿下看他的臉色不成?”
站著的大爺繼續喝罵。
此時端坐的大爺擺擺手“罷了。不過是一頭畜生,我等來是給他臉。遲早還不是要關到寶箓宮里,人人都得觀瞧。”
宋徽宗崇信道教,給道士張繼先修建了上清寶箓宮,里面修建了名為‘鶴莊’、‘鹿砦’、‘文禽’、‘孔雀’等等柵欄,關著數千從各地搜刮來的珍禽異獸。每年冬至到上元節之間,允許百姓到過景龍橋來這里觀賞,稱之為‘先賞’。
所以鮫人的命運遲早也是如此。
只是旁邊坐著另一個年輕公子還是有些遺憾,嘆道“皇兄。來都來了,不看一看,多可惜!”
站著的公子也附和道“莘王殿下所言極是,去寶箓宮‘先賞’跟在蔡府‘先賞’,可不一樣,這才是真先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