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慢侯說道。
張妙常點頭“是了。”
李慢侯道“明日跟我一起綢緞莊和繡樓逛逛,順便幫你做件衣裳。還是去布坊買幾匹布,給家里的女人都做幾身衣服。”
張妙常笑出花兒“好啊。大官人還有事嗎?”
李慢侯搖頭“沒事了。”
張妙常屈膝“那我走了。”
說完極慢的往外走去。
“等等。你的腿怎么了?”
她走的極慢,李慢侯看她一瘸一拐,問起來。
張妙常道“不是腿,是腳痛。”
“受傷了?”
李慢侯問道。
問完他就大概猜到什么情況了。
果然張妙常道“女人不都得這樣嗎。”
李慢侯想了想,終于問了一句“你想不想跟我去江南?”
這句話他問過不少人了,只要他認為可以放心的,他都要問一句。包括金枝,金枝是必須帶的,但之前李慢侯并不這樣認為。金枝嫁給他,一開始李慢侯是不接受的。最初的逃跑計劃中,也不包括金枝。如果金枝不愿意去江南,他會給金枝留下一大筆財產。可當他問過之后,金枝還以為李慢侯不想要她了,哭了半夜,就這樣,李慢侯知道金枝是必須帶的。
張三、李四是他想帶走的,因為這是兩個男人。一路逃亡,孤身非常危險。后來這兩人都娶了妻,這讓李慢侯感覺逃亡的難度更大了。
李妙常從來沒在計劃中,如果張三愿意走,這座宅子李慢侯打算還給張妙常,但沒打算過要帶她走。不是狠心,主要是因為去年的時候,張妙常還是一個十一歲的女孩,逃亡路上帶一個孩子,讓李慢侯覺得會給所有人帶來不必要的危險。
今年張妙常長高了不少,通過接觸,也發現這個女孩非常聰明,很有分寸感,只要不胡鬧,帶著她也是可以的,因此慢慢改了主意,正好這時候問了出來。
張妙常一臉欣喜“當然好啊。我老早就想去江南了!”
真的假的不重要。
李慢侯點點頭道“那就不要纏腳了。”
張妙常皺眉道“不纏腳,將來可怎么嫁的出去?”
李慢侯啞然“你自己給自己纏的?”
張妙常點頭“纏的不好。腳很疼。”
李慢侯嘆道“還是放了,等到了江南你想怎樣就怎樣。纏著腳,走路不方便。”
張妙常滿臉委屈,卻還是同意了“聽大官人的。”
李慢侯對這小女孩的思維有些無語,沒大人管了,自己給自己纏腳,還纏的那么緊,大概今年長個兒了,所以才會疼。
說起纏腳,李慢侯見過的不多,金枝和張三、李四的妻子是沒有纏腳的,昨天見過的老丈人家的婦人也都是沒有纏腳的,蔡府的女人卻有不少纏腳的,北宋應該是剛開始出現纏腳習俗的時代,還只在社會上層出現,底層是不多見的。
青樓是一個特例。這主要是一個上層文化催生出來的文化產業,因此這里的習俗必然要跟隨那些達官貴人文人才子的審美,正是雅文化下的文人喜歡小腳,女人才會纏腳。
張妙常剛走,金枝就走了進來,好像她就在門外等著一樣,依然是一臉心事。
“怎么了?”
李慢侯問道。
金枝道“我爹娘不愿去江南。”
一股復雜的情緒升起,金枝娘家人不愿意跟著去江南,瞬間李慢侯有些竊喜,因為這家人女眷老人占了大半,而且人數太多,不便于長途跋涉,可同情也同時升起,眼看著這么一家人,還是小嬌妻的親人淪入金人的鐵蹄之下生死難料,他又于心不忍。人總是會出現截然相反兩種情緒,一種出于理性,一種出于感性,每當理性與感性起沖突的時候,李慢侯習慣的用一種叫做他稱之為“道義”的標準去處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