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不去管感性理性的沖突,將情感中立化去做決定。
在他的道義標準中,金枝一家是一定要走的。
于是他態(tài)度變得堅決“你再去勸勸。說我們在江南有萬畝良田,大宅百間。他們?nèi)チ擞袠s華富貴等著!”
金枝又出去了,她家人就住在隔壁,李慢侯隱隱聽到爭吵的聲音,接著金枝就哭著回來了。
她父母,其實主要是金太公不想走,故土難離。金枝按照李慢侯的說法,告訴他們她家在江南有很多財富,可金太公反而讓女兒現(xiàn)在就給他一筆錢,讓他還了青苗錢,然后把家里的地收回來。最心系的還是那幾十畝地,最放不下的是家里的祖墳。
李慢侯安慰了一番,告訴金枝,讓她繼續(xù)勸說,如果將來實在不行,那就給她父母留一筆錢,叮囑他們小心一些,躲過戰(zhàn)火就好。
第二天一早,繼續(xù)忙碌,這次帶上了張妙常。
張妙常的腳還有些疼,但她說已經(jīng)放了,等去了江南再纏。還在有馬車,不影響出門。
一路上張妙常十分好奇一路掀著簾子,馬車夫多次叮囑,馬車是公主府的,車夫也是公主府的,顯然是有任務(wù)在身,知道有人可能會刺殺李慢侯。
李慢侯就自然多了,一路上閉目養(yǎng)神,目不斜視,不是他看夠了東京夢華,而是他不忍看。有些人看到美好被打碎,會激動的顫抖,而有些人會心疼,他屬于后者。
馬車開到大相國寺東門的繡巷才停下,李慢侯跟張妙常下車進了一處繡樓,張妙常進去跟里面的繡姑看貨,李慢侯只能在前廳等著,他可以看一些樣品,但是不多,而且陳舊。繡品是非常有時尚屬性的奢侈品,既有流行性,也有藝術(shù)性,做成什么模樣,跟作者的個人表達很有關(guān)系,即便同樣的樣板,不同人模仿出來,效果都不一樣。
張妙常從小接觸這些東西,有一定的鑒賞能力,很快她就從繡房走了出來,告訴李慢侯這些繡娘做的都很好。
李慢侯也不需要什么樣子,告訴繡樓的老板繡姑,他會包下他們五天的貨,讓繡娘們想繡什么繡什么,想怎么繡就怎么繡,價錢就按照市價,他也不求什么優(yōu)惠,但要求五天后必須拿到貨。
接下來接連掃了幾家大型繡樓和繡坊,對一些成品也高價收購。許多成品價格昂貴,繡的不是普通的圖案,而是復雜的畫作。繡著諸如《韓熙載夜宴圖》、《寫生珍禽圖》、《五牛圖》、《簪花仕女圖》、《虢國夫人游春圖》、《六尊者》、《步替圖》、《八十七神仙卷》、《崔雀圖》、《聽琴圖》等歷代佳作,能繡這些繡品的,不可能是一般繡女,也不是一般繡樓。
北宋皇宮設(shè)有文繡院,聚集全國各地選出的杰出繡女三百多人,專為皇帝王妃、達官貴人繡制官服及裝飾品,繡品稱之為宮繡或官繡,這些繡女年老之后,有的就回了原籍,有的則早在開封嫁人落戶,往往會開辦繡樓,將宮廷刺繡工藝和技法傳入市井。這些大型刺繡,就是她們的專長,往往招募十數(shù)人甚至數(shù)十人,花費數(shù)月才能繡成,每一副刺繡價格高昂,動輒成百上千貫,尋常百姓家是買不起的,目標客戶是達官貴人。
李慢侯幾乎掃遍了一條街的大型繡樓,也只買到了十副大型繡品,這樣的工藝,江南的作坊應(yīng)該沒有能力做出來,是一筆好生意。
接下來去了綢緞莊,定了幾匹最高端的絲綢錦緞。
又去了布坊,卻買了幾匹麻布。拿回家中,讓女人們裁剪做衣,這些手藝,她們都懂。以后她們要扮作商人婦,穿綢緞不太合適,麻布才像普通人穿的。
回到家里,金枝告訴李慢侯一個新聞,市井傳言鄆王府走水,鄆王和世子都被燒死了。
李慢侯頓感心頭再次蒙上了一層迷霧,感覺跟自己有關(guān)系,卻不知道能有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