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村就在這個河叉處。過了運河,一路往北二十里就到了太湖岸邊,運河上有許多水口通向太湖,為無數個灌溉渠道供水,也是泄洪的渠道,旱的時候,通過這些渠道往運河引水,澇的時候,則通過這些渠道向太湖泄水。
運河也能行船,可往西是湖州,往東能通平江和嘉興,潯溪這里經常可以看到過往的商船,但少有在這里停靠的,只有一些小商販會向村子販運東西。新來的財主說,要沿著河岸建碼頭,到時候這里就會有大量的商船停靠,到時候村里人都能靠著碼頭發財。
村民才不管這些呢,反正地是地主家的地,錢也是地主家的錢,能落到好處就落,要是財主家想用這法子騙大家白干活,那是不行的。
除了修碼頭外,地主家其他活兒也沒少。廂房也在建,地面也在鋪,可卻沒有蓋花園,看來這家地主不太一樣,可能也不是特別富貴,舍不得花那個糟錢。
除了秋收耽誤了幾天之外,財主家的活兒一天都沒少。村民們還幫著蓋了大片艙房,全都沿著河邊修建,跟碼頭比鄰。而村民們今年的租子,沒有像往年那樣,被用船拉到湖州發賣,而是全都儲在了這些糧倉里。
不但有潯溪村的租子,收租那幾天,附近凡是村民們認識的村子,都被莊頭催著劃著大大小小的船,把租子送到了潯溪村碼頭。
潯溪村的村民這才相信,感情搬到他們村的地主,確實是一個大地主,而且不是一般的大地主,那得是至少幾萬畝,甚至幾十萬畝土地的大地主。畢竟光是附近的吳興塘兩岸,就有二十萬畝良田。
這些良田,由于灌溉條件優良,每年旱澇保收,基本上不會有佃戶種田顆粒無收然后借青苗款破產的,因此哪怕是租子比別的地方高的多,都依然不缺租戶。畢竟這年頭,人是越來越多,地可越來越少了。以前還偶有外地人流落到這里做佃戶,這些年來,除了在這一帶生活的土著外,外地人想來租地,甚至要挨打。
以前為了爭佃,潯溪村的村民也沒少跟外地人打架,甚至跟本地其他一些村子打架。每一次換地主,他們都習慣了要做好打架的準備,最后的結果往往是架也打了,地也租了,租子也漲了。可不打架,弄不好地主就要退佃,漲的租子就要更多。
這次潯溪村也準備好了,但大地主卻告訴他們村的族長,不會退佃,也不漲租,繼續讓他們種地,以前交多少租,以后也交多少。只是把沿河的地都收走了,甚至幾家靠河的村民民房都買了過去,除了給他們錢以外,另建新房的錢和地都是地主家白給。
原本靠河的民房也不是好房子,又潮又濕,是幾個外姓佃戶不知道什么時候流落此處搭建的窩棚,老村民的家都在離河較遠的高處。所以,這幾個外姓人也沒有意見,村民們更不會為外姓人說話,因此他們這次沒有打架,反而家家忙著給地主家干活,連打魚都顧不上。
那大地主也有意思,除了一開始給了圖樣,雇了匠頭來監督,秋收之后就不見了蹤影,村里有人說看到地主大早上騎著驢往東去了,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地主不在了,但地主家的活兒一天都沒停。全都是主母主持,一開始村民覺得是婦道人家,還有些小瞧他,有些無賴偷奸耍滑,直接就給趕走了,無賴不服,鼓動村里人來鬧事,那婦人更是狠辣,他家的打手竟動了刀子,這才唬住了一眾無賴,從此再也沒人敢惹事。
只見地主家的宅院越來越大,沿河兩岸建起了上百間高樓,碼頭更是延伸出了幾里地。也沒見有商船過來,依然是以前那些來賣雜貨的小販會來。倒是方便了村民下地,走在青石鋪筑的碼頭上,可比踩在田埂上舒服多了,腳上至少不會粘泥。
盡管沒有大船,可小販們覺著方便,來的越來越多了,讓村民們買日用品越來越方便。附近一些村子,也因為潯溪村碼頭上常有小販出沒,漸漸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