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的大明寺,是有名的禪宗寺廟,還克制一些,僧人吃肉喝酒的不少,但殺豬賣肉還是不敢。可鐵佛寺那些胖頭和尚就百無禁忌,甚至鐵佛寺現在都是軍營最大的肉食供應商。
兩座寺院每天兩千多胖和尚熬粥,超過五萬難民來吃,且不說辛苦不辛苦,這每天吃掉的大米就如小山一般,兩座寺廟早就頂不住了。于是就呼吁善男信女做善法,募捐善款。公主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才開始參與募捐的。
他每日辦各種茶話會,邀請城里富商大賈家的小姐、夫人,玩著就把事辦了,每天能募捐幾百石甚至上千石糧票。
城外有兩萬金軍騎兵,可揚州依然不宵禁,每夜燈火通明,一些新開的酒樓十分高大,站在頂層可以看見城外的金軍大營,許多文人雅士上不了城墻,也不敢上城墻,每天就在這里看著,作詩作詞的嘲諷胡虜。
跟前兩年不同,這次金兵南下,不分寒暑,導致許多富商大賈被堵在了城里,又因為公主也在這里,所以也沒人害怕。
金軍也不攻城,似乎是怕了揚州的公主護軍,所以他們膽子很大,天天作詩諷刺,也不怕金軍秋后算賬。
而且,即便是在圍城的情況下,揚州竟然也有不小的生意可做。各種軍事裝備,都是能賺大錢的。李慢侯雖然打造了規模龐大的軍事工業,可沒規定普通工匠不能制作武器裝備,包括許多以前限制的武器,現在也沒人管了。鐵匠鋪只要交稅,沒人在乎他打造什么玩意。因此一些手藝精湛的民間工匠,開始大量制作步人甲這種工藝成熟的宋軍鎧甲。其中有不少甚至就是李慢侯在子城的工匠私下制作的,他們每日上番給公家干活,下番后還能接到大量私活,收入水平比以前還高。
這些武器、鐵甲的買家,都不是官方軍隊,主要是張榮這種水匪,被官府詔安后,能得到虛頭巴腦的官職,頭領可以領到豐厚的俸祿,可小頭目和嘍啰兵連基本的糧草都供不上。所以一些流寇接受了詔安后,依然改不掉打家劫舍的作風,因為他們需要生存。打家劫舍是有成本的,最起碼得有一把刀子吧,這就是揚州私人軍火興盛的源頭。
張榮、薛慶目前都是揚州私營軍火業的大買主,他們采購量巨大,而且手里有糧,在通行糧票的揚州,什么都買得到。
揚州就是這樣,在兵荒馬亂中,畸形的繁榮起來。現在大城常駐人口超過四十萬。住房非常緊張,不但正經房子租金高昂,一些本地人在一些空地上搭建的窩棚都不愁租客。現在除了軍隊控制的,需要運兵的大道,幾乎所有街道都存在嚴重的侵街情況,許多街道都很難通行馬車,成為純粹的步行街。
治安是晏孝廣負責的,他也精于此道,做了十幾年的州尉,他縱容到這種程度,誰知道從中撈了多少好處,但安全應該是有保證的,不然他也不敢這么做,他一家老小都在揚州,早就把揚州當成第二故鄉。
晏孝廣發了多少財李慢侯不知道,只知道他將自己的家財幾乎都給了李慢侯后,現在又在揚州建起了第一高的酒樓,還打著他女兒的旗號,叫揚州夫人樓,卻一毛錢干股都舍不得給女兒。
柔福公主的茶話會基本上都在揚州夫人樓里舉辦,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幾乎都是晏貞姑給張羅的,公主哪里懂這些,哪里有跟三教九流接觸的經驗。可晏孝廣有,他女兒也不差,只要肯出錢,不管什么樣的出身,都敢往公主身邊帶,還能得到一些公主隨意處置的物品。用過的發簪,首飾盒,賞出去,這些婦人拿回家中,就會擺在顯眼的地方,給來拜訪的親朋顯擺。
這已經不是募捐,相當于慈善拍賣。
公主到了深夜才回到家中,一身酒氣。
“這怎么還喝酒了?”
喝完酒不說,帶著一身酒氣,聽說李慢侯回來了,直闖李慢侯的屋子,哪里有半分公主的教養。
“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