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趙鼎卻力主將馮益流放,張浚不理解。趙鼎解釋說,皇帝不除馮益,別人會懷疑到皇帝頭上,但要殺馮益,宦官群體會擔心皇帝以后會常用這種殺太監證清白的方法,肯定會力保馮益。結果會讓宦官抱團,形成閹黨。如果流放了大太監馮益呢,皇帝也能證明清白,太監們不但不會抱團,反而會眼紅爭奪馮益留下的位置,更加的分散。
可惜這樣一個人,卻是一個堅定的主戰派,而且是那種無法像現實妥協的人。當初形勢危急,皇帝都被扣了,他依然不同意割讓河間、中山、太原三鎮給金國換取和談。后來金兵威脅朝臣要他們簽字同意立張邦昌為皇帝,趙鼎不肯簽字,跟張浚一起逃到太學躲起來。
這樣一個有謀略的人,同樣因為堅定的主張帶來的無法動搖的立場,而讓自己強硬,從而變成了被政敵利用的弱點。最后被秦檜逼的絕世而死。
而且目前的情況下,李慢侯需要的一個能帶來短暫和平的人,趙構也不會接受一個主張北伐的人。可惜在主和派中,很難找到意志堅定,像范宗尹那樣的人。真有,卻又太極端,跟李慢侯無法合作。
或許得找一個自己人,李慢侯評價著他目前的能量,左右朝政還不行,但捧一個自己人入朝,已經可以做到。與其讓秦檜這樣的人利用自己的軍功獲利,不如換取一個自己人入朝充當喉舌。
這個人其實也沒得選,他是公主府的背景,跟官僚系統沒有瓜葛,科舉出身的文官,又一個個清高自傲,有可能結交,但絕不會唯命是從,甚至一邊合作,一邊心理還看不起李慢侯。李慢侯目前唯一能信任,且能合作的高級文官,也就是晏孝廣。主要還是晏孝廣并非科舉出身的文官,是靠著門第,加上功勞,躋身文官之列。兩人以前就能合作,現在更能合作了,因為李慢侯到底是晏孝廣的女婿,這是天然的紐帶。晏孝廣入朝必然要為李慢侯說話,因為兩人是綁在一起的,李慢侯如果出問題,他這個岳丈會受到牽連,在彈劾之下只能灰溜溜的離開中樞。
而且晏孝廣入朝的操作空間很大,他是宰相門第出身,雖然沒有科舉背景,但這個門第足以讓他被其他文官接受,加上他在揚州的功績,已經足以支撐他入朝。缺的只是臨門一腳了,操作很簡單,找人舉薦一下,走走程序,基本上不可能有文官會反對,皇帝再意思一下,就可以安排一個御史之類的閑官先做著,等待御史中丞、待御史之類的準宰相出缺。
現在皇帝通過公主的渠道來向李慢侯提要求,這也就是趙構這種毫無威望的皇帝,才不得已這么干。就好像劉豫造個謠,趙構就必須證明一下,否則民間和官僚群體就可能懷疑到皇帝身上,會懷疑是皇帝指使太監暗通偽齊,是不打算收復偽齊控制的祖宗土地。
要李慢侯撤軍,同樣面臨這樣的困境,李慢侯打擊的是女真人,現在有無數人為李慢侯叫好,皇帝說讓他退兵,肯定有一批政治勢力站出來抨擊皇帝,拿祖宗制度壓他。
所以皇帝才通過這種私人的渠道,試圖讓李慢侯先退兵,安撫女真人,讓秦檜那邊繼續操作和談。
皇帝提了要求,李慢侯做了,晏孝廣入朝,皇帝不可能不答應,這就是政治,是實力的博弈,是利益的互換。
于是李慢侯派人將姜滑先招回來商議。
“姜統制,辛苦了!”
李慢侯派姜滑去的時候,沒想到姜滑能玩的這么好,鬧的這么兇,都影響到金國朝堂的政局走向了。之前他只是希望姜滑能在覺華島立足,然后不定期的去騷擾金國海岸,讓他們不能從容調集力量南下。沒想到姜滑竟然將遼東數百里攪的一團混亂,釋放了十萬奴隸,武裝了三萬奴隸軍團。
“不辛苦。都是太尉的計謀高妙。”
姜滑笑道,一點都不居功,這是一個油滑之人。
李慢侯嘆道“你做的比我設計的好。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