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關系很好,因為晏孝廣是一個八面玲瓏的人,而且又能做事,幫趙鼎攬了不少財,還沒有野心,不想往上爬,所以兩人時常能說幾句玩笑。
晏孝廣道“這也是個辦法。我那女婿若坐了戶部,恐怕真的國無匱乏!”
趙鼎又道“我聽說你女婿在上海開港口,還在上海印藩票。這事你得管一管,藩引過江可要出大事!”
晏孝廣點頭,這事很難辦,上海務的財稅是公主的食邑,可地方還是官府在管。官員已經換了一茬,因為之前的官員貪瀆,被公主彈劾,現在基本都換成了公主的人。本來是一個沒多大利的地方,就一個榷酒場,現在慢慢變的熱鬧起來,海船進出不斷,還開始印藩引,在這里儲糧。不知道是公主的主意,還是東藩的動作。朝廷都不好動,趙鼎十分難辦,一旦在朝堂上討論,得罪公主不好,激怒東藩更糟。
可不管,藩引過江,朝廷的錢引還活不活了?屢屢嚴禁,都擋不住長江南岸的百姓使用藩引,這要在上海弄大,還怎么禁?
晏孝廣道“這事我問過。說是愿意跟朝廷分利,一年給一百萬貫!”
趙鼎皺眉“一百萬貫?少了些吧。”
他竟然討價還價起來。
晏孝廣道“相爺覺得該要多少?這是糧票,沒多大油頭。鹽票那里每年都給到六百萬貫了。”
趙鼎點頭“那就湊個整。一共給一千萬貫!”
晏孝廣不由搖頭。鹽票那邊分的利,其實是鹽稅,不是從鹽票本身上刮到的。只是江北食鹽往來中,大量使用鹽票而已。但糧稅并不重,朝廷也不敢玩糧食專賣,真把糧食價格炒到鹽價的程度,那是要死人的。所以晏孝廣一直以為,糧票賺不到什么錢。就真的是為了囤積軍餉而設的,每年會印一批糧票,跟農民和糧商換糧。而且也不在按照票面來對付,而是在市場上拍賣,大糧商都到公所里叫價。豐年糧價略微低于票面價格,災年略微高于票面價格,因為是跟官倉糧食錨定的,因此上下浮動并不大。
“我去說一說。估計就廢了。你要是同意在江南印鹽票,倒是可以給這么多!”
晏孝廣嘆道。
趙鼎哼道“江南的鹽制決不能動!”
誰動誰死!朝廷每年從江南鹽場能得到七百多萬貫稅錢,誰敢冒險改動?江北的淮鹽,那是沒辦法,是藩鎮們自己搞出來的,朝廷已經接管過來,可以收稅了。作為讓步,給藩鎮分利。可是江南鹽場是一定要抓在手里的,而且要嚴禁淮鹽入境。兩淮鹽場現在產量太大,太多的鹽場,食鹽堆積如山,便宜的要死。就是因為改了鹽制,只收稅,不限產。不像江南鹽場,產銷都是官府在做。鹽戶只管制鹽,官府四文一斤統收,從各地榷場出貨,以前賣三十三文,現在只能賣二十文,少十三文錢帶來的損失,可是巨大的。但不減價,老百姓根本不買,寧可去買私販的淮鹽,又好又便宜。
趙鼎覺得,淮鹽那種搞法,只收稅,產銷都不管。鹽戶想方設法搞生產,鹽商想方設法搞銷售,遲早要出事。現在江北老百姓吃鹽,一斤只有十五文,而且都是精鹽。這十五文錢中,光是官府的稅錢就占了十文,怎么能這么便宜?肯定是鹽商和鹽戶虧了!
晏孝廣跟李慢侯商量,李慢侯竟然同意。而且拋出了一個巨大的誘餌,如果趙鼎同意讓他在江南印鹽票,并改了江南鹽制的話,他愿意給一千萬貫。
這是一個巨大的誘餌,要知道蔡京時期,全國的鹽稅一年也就一千多萬貫。現在朝廷的鹽稅,其實跟蔡京時候差不多,但只有半壁江山,而且分了六百萬給江北藩鎮。算下來總量已經比蔡京時代高了,那可是最富庶的時代。可李慢侯說江南就給朝廷一千萬,那豈不是說明江南鹽稅還有潛力可挖。可是怎么挖,趙鼎想不到。按照江北那樣搞,鹽怎么賣出去?江南的鹽現在已經堆積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