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談增加麻煩。但趙鼎堅持不愿意和談,跟趙鼎說,趙鼎只會跟他爭執(zhí)。趙構(gòu)最近已經(jīng)開始暗中操作,秦檜那邊,跟金國的權(quán)臣撻懶一直沒斷聯(lián)系。一旦有機會,趙構(gòu)就打算啟用秦檜。哪怕之前為了團結(jié)主戰(zhàn)派,他表示永不敘用秦檜。
“就按相國的意思吧!”
又問道“如果東藩真能拿出五千萬貫,相國真讓東藩改江南鹽制?”
趙鼎沉默了片刻,將江南鹽制大動,他一直拿不定主意,只是聽到李慢侯手里有五千萬貫閑錢,他被嚇到了。
“微臣聽陛下的。”
皮球踢給了趙構(gòu)。
動鹽稅,牽扯面太廣,一個弄不好,他這宰相就做到頭了。
趙構(gòu)也不想做決定,就打算說要朝議,那樣就是朝臣共同的決定。可是一想到朝議,就知道這事做不成。
“還是準了吧!”
趙構(gòu)獨斷道。
他一個皇帝,趙鼎一個丞相,只要不動朝議,政策還是可以推行的。開朝議,往往都是皇帝下詔,對某些無法定奪的事情進行公議,每一次其實就是皇帝想帥鍋,宰相不想擔責(zé)。比如開藩鎮(zhèn)的時候,就開了朝議,經(jīng)過討論,范宗尹是力主開藩的,結(jié)果最后背了所有的黑鍋。
當然不通過朝議,獨斷專行,過后肯定會有言官上疏,批評皇帝違反祖制。但這個鍋他不背,趙鼎可背不動。相比被罵兩聲,趙構(gòu)更害怕東藩手里拿著五千萬貫財物。
于是趙鼎再次去找晏孝廣,這一次晏孝廣推脫了,這是個大麻煩。關(guān)乎五千萬貫財物,他覺得太危險,稍有差池,他這個戶部尚書鐵定完蛋。
這次趙鼎代表朝廷,是跟一個婦人談的,宰相跟婦人談判,這讓趙鼎覺得是一種侮辱,哪怕旁邊坐著兩個公主擔保,他還是覺得是侮辱。但他還是愿意談,他將這種侮辱,看做是為國受屈,帶著一種壯烈的心情來談的。
婦人是李慢侯的平妻晏氏貞姑,穿著一身揚州夫人的冠冕。揚州夫人已經(jīng)不再是老百姓給的尊號,而是得到朝廷正式封賞的郡夫人。宋朝的誥命夫人,一品是國夫人,比如梁紅玉的護國夫人,二品是郡夫人,晏貞姑就是。
晏貞姑穿著二品揚州郡夫人的官服,在相國府里跟相國談判,這是嚴肅的公事。
“五年,五千萬貫,先只付一千萬,余者迤邐付可好?。”
宋朝人做買賣,是可以分期的。蘇軾曾經(jīng)想買一塊叫荊南頭湖莊子的地,跟友人商議“有田五百來石,厥直六百千,先只要二百來千,余可迤邐還,不知可信否?”
趙鼎搖頭“五千萬貫,一次付清!”
晏貞姑擰著眉“皇帝得用璽,宰相要蓋印!”
趙鼎點頭“該當如此!”
五千萬貫的買賣,值得皇帝蓋玉璽。況且這哪里是買賣,這是榨干藩鎮(zhèn)財務(wù)的謀略!
晏貞姑又道“銅錢,錢引,交割。”
趙鼎搖頭“不要錢引。”
朝廷印的錢引,朝廷不要,能有信用才怪了。
晏貞姑道“金銀,糧食,絹帛都行吧?”
趙鼎還是搖頭“只要錢。”
晏貞姑悶聲一聲“相國欺我是婦人吧。整個天下,哪里有五千萬貫錢?”
晏貞姑很有氣勢,她一個二品郡夫人的氣場,把當朝宰相都鎮(zhèn)住了。
趙鼎道“金銀,絹帛,可。糧食,不行。”
現(xiàn)在朝廷不缺糧。而且他的目的是榨干藩鎮(zhèn)的財力,糧食就算了。絹帛也是可以在市場上流通,因此算是財力。可糧食量大價賤,要出手不太容易。
晏貞姑低頭算了算“可以。這是一份契約,要是相國沒有異議,就請相國蓋章,再請陛下御批!”
趙鼎看了看,這哪里是契約,簡直是一部法規(guī)。宋朝人的法制觀念很強,做許多事情,都要立法。大概是從王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