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子!”
呂頤浩跳腳大罵。
李慢侯道“你當真要我反?諸位做個見證,呂大都督逼反藩臣,有大功于新朝啊!”
趙構連楊沂中都派到前線了,臨安空虛,李慢侯真能從海上攻擊,靠張俊一個人是頂不住的。尤其是李慢侯能殺傷十幾萬草原騎兵,讓人觸目驚心。
呂頤浩不敢背上逼反藩鎮的罪名,他身旁一個文官立馬勸和。
“郡王息怒。督撫絕無此意。”
李慢侯看向這個中年文官“閣下可是范公之后?”
在宋朝能稱范公的,只能是范仲淹。
“正是?!?
“范公以天下為公,人人欽佩。不似有些人,沽名釣譽?!?
李慢侯對呂頤浩的態度實在是忍不了了,根本就不是一個談事情的務實態度,完全將朝堂上那一套虛來虛往的假大空拿過來,處處透著虛妄,完全是浪費時間。
“謝郡王夸贊。呂督撫為官清正,向來以天下為公。”
文官說道。
朝廷派來的使者,李慢侯都打聽過了,其中有一個范仲淹的后人。就跟晏孝廣一樣,這種名臣之后,不用科舉也可以做官。有時候某個皇帝讀前代皇帝起記錄的時候,想起某個功臣了,就會賜對方家族子弟一個官身。
范正己本身不是范家嫡系,是范仲淹第三子范純禮的兒子,也不是范純禮的嫡子,而是一個小妾生的。因此官做的也不算大,很長時間都不是主官。先是在杭州做錄事參軍,接著又給劉光世做了幾年參謀官,前兩年去了川陜,在宣撫司還是做參議官,平時就是處理一些機宜文字,就是秘書。去年得罪了吳階兄弟,被吳階彈劾罷官。
他之所以被派來跟呂頤浩一起來跟藩鎮談判,其實就是因為他跟呂頤浩一樣,是一個看不慣藩鎮的文官,不然不會得罪吳階,吳階那種人,八面玲瓏,其實是很不會得罪人的。如果不是實在忍不了范正己,他不會彈劾范正己的。
朝廷就派來了這么一幫子人來談,呂頤浩處處裝腔作勢,實際上還是打算壓服藩鎮,而不是真的來談判。
李慢侯道“既然天下為公,就談談對天下有好處的事情。不用處處大話壓人,靠大話壓的住人的話,朝女真人使去!”
范正己不敢讓李慢侯這么刺激呂頤浩了,因為呂頤浩已經到了發飆的邊緣,呂頤浩告訴他們,要殺一殺藩鎮的驕橫之氣,但真的談崩了,逼反了藩鎮,誰也擔不起。
于是他立刻拉回正題“郡王。我們還是談談調兵的事情?!?
李慢侯點頭“那就接著談。談到信任了。藩鎮當然是不信朝廷的,出爾反爾的事情朝廷做的太多了。朝廷又何嘗相信過藩鎮?所以大家要互信,才能抱團。”
范正己道“不知郡王以為,朝廷該如何做?”
李慢侯道“還是得立法條。不過就算真的有了法條,還得大家遵守。一次違背,可就完了。”
范正己道“郡王放心?!?
李慢侯道“法條得談清楚了才能立出來。還是先談調兵之事。朝廷要調藩鎮之兵,需朝廷出糧草,出賞格,藩鎮有奉詔自便職權,可奉詔可不奉詔?!?
范正己皺眉“若藩鎮想奉詔就奉詔,不想奉詔就不奉詔。朝廷詔命體面何在?”
李慢侯道“都可以談。藩鎮無禮自然不能不奉召,藩鎮有禮自然可以不奉召。”
范正己道“藩鎮不得以戒備朝廷而不奉召?!?
李慢侯道“這是當然?!?
十方道“朝廷也不能用計調藩兵。”
范正己道“似如今這般危局,藩鎮理應奉詔?!?
十方想了想道“應該奉詔。”
范正己沉思了一下,看來藩鎮是有誠意的。
他打起精神“如今這般危局。朝廷出糧草,藩鎮愿出兵淮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