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大國,靖康之變以前,每年就能生產(chǎn)漕船三千多艘,如今擴大了十倍都不止。這種沿海內(nèi)貿(mào)海船,載重量三千石以下,跑遠洋很危險,做內(nèi)貿(mào)很合適。在沿海地區(qū)每年活動的內(nèi)貿(mào)海船超過十萬,讓海運糧食、布匹這樣的大宗商品運費壓低到了貨價的十分之一左右。
這樣的低廉物流成本,已經(jīng)可以引導出很復雜的分工體系了。遼東的黃牛角、蘇湖的生絲,海州的魚鰾,溫州的竹子,通過水路運輸?shù)綋P州、齊州這樣的工商業(yè)城市,加工成弓箭又出口到遼東、草原,如果不是有低廉的運費,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廣泛的分工協(xié)作,跨州府的物資周轉(zhuǎn),必須借助行政力量,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完全靠著商業(yè)渠道,制造出來的弓箭就能比官辦作坊還便宜,便宜到草原人自己都不制作弓矢了,造不如買。
海貿(mào)成本也在下降,明州一帶的佛寺用日本檜木建造廟堂已經(jīng)十分尋常,這在宋朝以前是無法想象的。
一提到中日古代溝通,普通人往往想到唐朝,想到遣唐使和大化改新。事實上宋朝文化對日本的影響更大,因為宋朝跟日本的溝通,雖然沒有那么張揚,很少有官方活動,但是民間卻非常活躍,任何交流,一旦進入民間,就意味著規(guī)模成幾何倍增長。廣度和深度,是官方無法匹敵的。
所以李慢侯決定將新增稅收加在這些外貿(mào)船上,出港稅不能增加,但進港稅可以大幅度增加,每年進出東藩府控制的遼河港、旅順口、北河港(天津)、登州、膠州、齊州、海州、廣州等港口大海船,不下五萬艘,光是登州每年進出港的遠洋海船就不下萬艘,不但通往日本的海船大多走登州出港,往東洲貿(mào)易的商船也從這里出發(fā)。往南洋貿(mào)易的商船,北方走膠州,南方走廣州,尤其是廣州,每年進出的商船數(shù)量同樣是超過萬艘的。
夾在進港稅收上,主要是因為這更多能讓富人承擔稅收。這畢竟是一個工業(yè)前時代,海洋貿(mào)易更多跟奢侈品相關,尤其是宋國這樣的生產(chǎn)大國,大多數(shù)東西都不缺乏,需要進口的往往是真金白銀,這些大多是海商的盈余,向海商征稅,他們是最肥的的扛得起;除了金銀之外,還有香料、武士刀、倭扇、古玩、象牙、玳瑁、貓眼石,這些東西肯定不是為平民百姓準備的,進港商船帶來這些物品,那么向進港商船征稅,實際上就是在向消費這些物品的富人征稅。
每年進港的商船五萬艘,多收一千萬貫,每艘就要多收兩百貫,這可比現(xiàn)在的進港稅翻了三倍,從一百貫增加到了三百貫。雖然對于大海船動輒帶回數(shù)以萬貫計算的商品來說,這點稅收不算什么。但問題是,宋朝的海岸不都在東藩府手里掌控,東藩的港稅高了,會趕走進港商船,海商可以去上海,去明州脫銷。因此也不能加的太多,否則他們就不來了。
所以李慢侯只打算先加收百分之三十,也就是每艘進港船加三十貫錢,應該不至于讓商船離開舊有的商業(yè)渠道徹底東藩港口。這樣能增收一百多五十萬貫,遠遠解決不了困難。
對這些有選擇的商船加稅有顧慮,但對沒有選擇的港口征稅,那就容易多了。李慢侯手里掌握的是一條黃金通道,許多港口是商船無法離開的。比如澎湖以南的一些港口,呂宋城、湄公城、獅子口、卅女城、永恒城、卡拉奇、霍爾姆斯、巴士拉,這些港口城市,如果繞開的話,宋商損失會十分巨大。
如果不在湄公城停靠補給,選擇北方的占婆國,也不是不行,但那里是占城人管理的,跟宋人的商業(yè)文化差異太大,這種轉(zhuǎn)港,可就不是上海轉(zhuǎn)明州,或者海州轉(zhuǎn)通州那么簡單了,需要面對巨大的信息成本,因此即便加一倍也不太可能有商船轉(zhuǎn)換停泊地點。
這些城市里,有許多城市的稅收潛力巨大,比如恒河口的永恒港、印度河口的卡拉奇,霍爾木茲島、巴士拉,為了鼓勵商貿(mào),之前都采取了很低的賦稅,如今也該讓稅率回歸應有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