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夸張。貧者無立錐之地,紛紛往外地遷移。如此下去,基本上都不可能傳到第三代了。
通州、泰州相繼加入東藩,東藩府派出干吏整頓通泰吏治,裁汰了大量庸官,鎮壓了地方豪強的反抗。通泰本該有的經濟潛力,很快就釋放出來。但東藩括地基本上就結束了,因為通泰地區的反抗此起彼伏,已經形成的盤根錯節的地方西軍勢力,很難清除。任由他們把持地方官職,又實在是不合理。同樣的情況,還發生在陜西。
東藩括地,其實只是對藩鎮家族有好處,對于那些中小西軍家族來說,他們只是占有縣級以下政權,世襲罔替,現在要拿走他們的權力,卻不給藩鎮首領那樣的好處,他們自然是要反抗的。
這樣的反抗規模,跟唐朝時候的藩鎮類似,都很難徹底清除。所以東藩府認識到,境內藩鎮是不容易吞并的。倒是遼東很穩定,劉佶建立的,是一個弱民強國的體系,十分集權,根本就沒有什么地方實力派,如果有,早就被劉佶清洗了。但西軍不同,林永、吳階是藩鎮鎮撫使,他們下層軍官就是知州、知縣,一直到都保長、保長,這樣盤根錯節的地方勢力,很難用武力消滅。
這才是真正的封建勢力,容易打敗,很難征服。
東藩括地結束之后,朝廷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知道削藩果然沒那么容易。虛弱的江藩、西藩他們削不動,強勢的東藩竟然也削不動。
新的平衡形成了,一個更強大的東藩,和一個依舊茍且的朝廷。
朝廷大而弱,東藩小而強,誰也不敢動手,誰也不想動手。
于是晏湲第四次執政后,將競爭方式轉向了其他領域,比如制度建設上。朝廷相比東藩,擁有三倍人口的優勢,可是稅收收入卻已經快被東藩趕上。朝廷歲入四億貫,而東藩已經逼近了三億。
罵東藩窮刮民財當然可以,可不解決問題。晏湲知道,東藩的稅收都沒有白花,他們的教育體系已經比朝廷更加健全。一代人都接受了教育,下一代識字率百分之百,這實在太可怕了。他們培養人才的數量,是朝廷的十倍。全國精英都更愿意接受府學教育,因為更容易找到出路。無數寒門北上入府學就讀,畢業之后給東藩當兵,歷練十年之后就是文武兼備的人才。
這條鏈條源源不斷的產出這些進取心極強的人才,讓朝廷如何對抗。科舉制的弊端已經顯現,哪怕他依然比世界上其他地區更加先進,可是成材率太低的劣勢,讓他無法跟東藩的體系相比。
晏湲也開始大辦府學,廢除科舉他做不到,但是提高府學人才比例還是可以的。他的府學畢業的學子,也需要入伍十年,或者在海外入仕五年替代軍齡。
他還要健全稅收體系,依然是模仿東藩。不模仿不行,東藩吸收全世界的智慧,不斷革新稅收制度,還跟本國的商人階層協商,年年都在推廣新的經驗。
而朝廷沒過幾年發現落后了,就只能模仿,甚至模仿都有大量反對者。堅持祖制的勢力拒絕任何改變,晏湲四起四落,就是跟這些勢力斗爭的結果。
幾起幾落之間,晏湲的勢力越來越大,他斗倒很多對手。趙鼎已經死了,張浚也被他排擠出去,大權獨攬。他的政治動向也發生了轉變,以前他是反燕王的,所以他不支持燕王支持的淵圣太子,而是支持建炎皇帝集團。可是建炎皇帝集團,又是守舊派。所以晏湲四起之后,也跟淵圣太子站在了一邊。
幸好這幾年四圣臨朝,四個皇帝勢力相互制衡,讓文官集團的力量可以主導朝堂。幾年前長壽的宋徽宗死了,朝廷強勢收回了他的封地。為此還鎮壓了十幾個皇子的叛亂,也是為此晏湲才被罷官。可到底離不開他,幾年后他就又起來了。
這次他改而支持淵圣太子,讓建炎皇帝集團的反擊更加激烈。因為他們看到,宋徽宗一死,封地收回。如果他們的家族無法奪取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