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有些明白,誰也也不想去照顧這個連屎尿都不能自理的老人。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再說什么也沒什么意思,連自己的子女都不愿意照顧母親,甚至有的兒媳婦都巴不得她早死才好,方寧他們這外戚子孫輩的也更不好說什么。
如今正是天寒地凍的時節,而且接近年關,要是老外婆沒挺得住,那這個過年就大不一樣了,紅紅火火的過年喜事指不定要變喪事,按照封建迷信的說話,老人過年去世,子女們要倒一年的霉運。
方寧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方寧姐妹聊天,方微跟著爺爺出來,叫了一聲,“老哥,我們去看老外婆,你快來!”
“來了!”他回應了一聲,轉頭就說,“那我先過去了。”
“好的,慢走。”方家姐妹道。
方寧他們去拜訪老外婆,她現在搬到了細老舅家。
本來之前細老嬸還有些埋怨把老不死的弄到家里來干嘛,但自從細老舅和她吵次架說要休了她以后,就沒敢再提起這回事了,而且在外人看起來是一孝順兒媳婦模樣。
老外婆住的堂屋窗戶都用舊報紙密實不透風的封住,還在墻壁上貼了保暖材料,屋里放了炭火,“噼啪噼啪”的燃燒正旺,時刻都有人來添炭火,保證不會熄滅。
老外婆歪歪斜斜的靠在軟榻上睡覺,誰也叫不醒,方寧他們進去看了一下,就退出來沒有再打擾老外婆休息。
方寧兄妹兩個在屋檐下交談,“幸好奶奶沒來,不然多傷感。”
“是啊,奶奶和老外婆的感情一向最好了。”
“人有生老病死,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了,希望老外婆能挺過這個年。”
中午,方寧三人留在細老舅家吃飯,在場的眾人顯得愁云慘淡,吃飯都沒胃口,匆匆吃了飯菜,他們就回家了。
臘八節一過,年味就更濃了。
大街小巷到處都掛著大紅燈籠,小孩們穿著新衣服拿著甜到發膩的糖葫蘆,歡天喜地的互相追逐,散落在小區外面或里頭的大人們見面了打招呼,必定是喜氣洋洋,笑容滿面。
年味,這東西雖然摸不著,但是看得見,它在人們置辦年貨的匆匆腳步里,在購買新衣買新物的欣喜中,在家家戶戶掛年畫貼春聯里,在傳統文化里。
密不透風的房子彌漫著溫暖的味道,棉簾子阻擋了冷風的灌入,客廳內電火爐哪怕開到最大也不要怕,要是這個時候能有火鍋就好了,喝著可樂,吃著火鍋,那才叫生活!
爺爺坐在沙發上,方寧兄妹兩人圍在他身旁,都瞇著眼睛,等待爺爺講過年的故事。
爺爺掐滅了煙頭,陷入了很長很長的回憶之中,“過去過年,有許多過不了年的人,農村里的青年壯力普遍有許多出門在外務工的,臨近年底都歸心似箭,數九寒天北風刺骨,有多少人因為漫天風雪而被阻擋在外省不能歸家的,要不就是春運期間買不到火車票不能歸家抱頭痛哭。年關是窮人的關坎啊,他們怕過年,有的人愁苦兒女無衣,有的人大年三十外出躲債,有家不能歸,有家不能團圓,只能孤身一個人在年味中飽含辛酸。”
“現在我們社會的日子越來越好,卻覺得日子過得好快,年味也淡了。像你爺爺我小時候過年,能吃的零食少,幾塊糖果巧克力都覺得特別香甜,現在過年東西越來越多,琳瑯滿目,卻沒了胃口,也不知道是我年紀大了吃不下了,還是這個年早就不一樣了。”
方寧的思想隨著爺爺的回憶越飄越遠,目光仿佛也穿過了電視機前那從出發向向四處而行的摩托大軍,承載著農民工數以萬計的殷切,匯聚成候鳥遷徙般的洪流,他們的辛酸撥動著無數人的心弦,他們春節團聚的期盼,給這個過年加入了多少的酸甜苦辣。
有人說,在一個近乎完美的社會里,人們不會有幸福的感覺。互聯網信息爆炸,飛機高鐵在滿負荷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