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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曦發燒了。方寧坐在計程車里,帶著她前往附近診所就醫。
途中,方寧撥開那黑幽的秀發,摸她的額頭,感覺到手掌心非常滾燙,這個時候的她燒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嘴唇發白,身體微微抖動。
方寧只能催促司機快點過紅綠燈,在一家診所門口下車,扶著她進去看病。好在診所里沒什么人,就老醫生坐在電火爐的烤架旁烤火,連忙起身接診。
老醫生量了下程曦的體溫,又檢查了她的病情,最后得出結論,“體溫計超過三十七度,她的情況屬于風寒感冒引起的低燒,看你們兩人從外面回來的樣子,她應該是受寒引起的。你看是打針還是吃藥?吃藥的話,我就去開藥方。”
這次程曦發燒并不是偶然,而是如同積蓄許久的炸藥壇子,遇到風寒這根導火線從而爆發了出來。之所這么說是有原因的,雖說她因為常年鍛煉,身體素質比其他女生要好很多,但也恰恰是因為一直以來從未發燒,自身的免疫力對風寒感冒沒有免疫抗性,風寒一旦侵破人體三道免疫力防線,瞬間就在她體內爆發了。
至于為什么會在這個當口上忽然病倒,除了吹多了風雪的原因之外,還和這次的期末考試有關。期末考試代表著一個學期成果的最終檢測,程曦自然不會放松,晚上焚膏繼晷挑燈夜讀,白天睡眠又不足,加上長期冷著臉,情緒不能釋放,精神壓力過大導致她總是繃緊著神經,而考完試后,不管考的怎么樣已經發生成為既定的事實,就不用再憂心忡忡了,這完全放松下來,和風寒觸碰上,導致風邪入體。
“風邪為百病之長,為外邪致病的主因,易與他邪相合,如秋冬寒冷之季,造成機體內外不固,形成外感風寒證,寒性收引,凝滯,閉塞皮毛,邪郁于肺,肺失宣降,衛陽失于溫煦。”頭發和胡子發白老醫生念起了傷寒雜病論。
方寧以前也只是學土木工程的,不懂這些中醫本草綱目之類的東西,也聽不懂他念的口訣,只是詢問打針和吃藥哪個見效快點?
“當然是打針見效快,輸液其次,吃藥再次,只不過最好不要一發燒就打針,她這孩子平時沒怎么發燒過吧?身體素質不錯,所以相對而言自身免疫力也肯定不如其他人。我的建議是吃藥,多喝水,少打針,要是她低燒實在不退,就輸液。”
“那行,你是醫生,快診治吧!”方寧點頭。
“我在開藥。”
“好。”
至于為什么不建議打針的原因,方寧也是一知半解。其實這個禁止濫用消炎藥,在往后七八年時間內可以算是常識了。平時診所里很少有打針,因為容易濫用抗生素,造成人體自身的免疫功能被削弱,而輸液打生理鹽水則是防止人體電解質紊亂,補充血容量,避免細胞脫水。當然,平時大多數醫生都直接在鹽水里注入抗生素,造成抗生素的濫用。
這個老醫生無疑是還有些業界良心的,知道打針不好,于是就開了一些中藥成分的藥品,然后在程曦的額頭上敷上冰塊布袋,用來降溫退燒。
方寧也把診所的室內門窗通通打開透氣,一直陪著她治療。
方寧之前在計程車上打過程瑩的電話,告訴了門診的地點,也就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程瑩匆匆忙忙的趕到。
她連忙詢問老醫生了解程曦的病情,當時電話里面方寧也說不清楚,不知道到底怎么了,程曦忽然就覺得冷,然后渾身發抖,意識漸漸模糊。
嚇得程瑩臉色發白,從老街打計程車到這邊,聽到老醫生說妹妹只是感染風寒引起的低燒,心里的石頭落地,微微放心下來,可看到妹妹靠著座椅臉頰微側,額頭上冰敷布袋,眼睛緊閉,睫毛偶爾顫動一下,那削薄的嘴唇抿成刻刀帶了點警惕的弧度,那剛放下的心又提了上來。
程瑩側頭瞪了方寧一眼,他在這個火槍口上也沒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