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繹心轉頭見方臉的丫頭已將曉翠扶了起來,曉翠咬著嘴唇,可憐巴巴的看著楚繹心,哽咽道:“小哥,你幫我們求求少爺,我們下次不敢了!”
楚繹心給了她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對范文道:“范大哥,他們就交個你了,回來時帶幾瓶烈酒。”
那美貌的丫頭聞言也顧不得臉疼了,與方臉丫頭對視了一眼,眼里滿是詫異。
方臉丫頭以為自己聽錯了,開口問道:“小哥要尋什么?”
楚繹心蹙眉道:“酒啊,這滿院子霉腐之氣……”不待她說完,一旁一個皮膚白凈的丫頭忙走過來,拉了把楚繹心道:“小哥是要犒勞幾位護衛大哥吧,一路上確實辛苦了,等下我叫人帶他們去下房擺上一桌,小哥就不必勞心了。”
楚繹心發現這丫頭似乎一直在給她使眼色,于是抿唇看了看四周,點頭道:“那就麻煩姑娘了。”
見范文將兩個丫頭帶走,那姑娘才又對楚繹心低聲說道:“小哥今后切勿在侯府里提酒了!”
楚繹心不解道:“這是為何。”
那丫頭警惕地看了看周圍,掩唇道:“因為都信侯府有禁酒令。”
“禁酒令?”楚繹心不解,君子有酒,旨且多,這種朱門貴族要應酬交際,怎么可能少得了酒呢。
“因為都信侯府嫡系子孫都害有嚴重的酒病。”
“酒病?”
丫頭點頭,有些疑惑地看向楚繹心,道:“難道蜀地不是這樣叫法?就是只要飲酒,身上就會泛起紅疹,奇癢難耐,嚴重的還會抽搐、暈厥。”
楚繹心聞言自言自語道:“家族遺傳性酒精過敏啊……”
“小哥你說什么?”
楚繹心搖頭道:“哦,沒什么……姑娘叫我阿凡就好。”她打量著眼前梳著簡單的垂掛髻的婢女,她身著櫻花紋素色上衣,下身是杏色百褶長裙,面容清秀但透著伶俐,眼神清澈,并不像在誆騙自己。
“我叫瑩兒,阿凡,以后說話要千萬小心,之前夫人不讓你們入府,是怕你們羊入虎口,若今天的事傳到大房耳中,恐怕又會給樂少爺添麻煩了。”
……
房間里,赫連樂安靜的捧著一卷書,低垂的眸子里流轉著令人難以捉摸的幽光,明明坐在陽光下,卻總是若有似無地散發著絲絲寒意。
楚繹心為他續了杯茶,雙唇開合了幾次還是將話又咽回了肚子,退到一邊一會兒整理下博古架,一會兒擺了擺書,總之一刻未閑。
“七次了。”赫連樂將書放下,突然抬頭看著楚繹心道。
“啊?”
“你那樣看著我,已經第七次了,你到底想說什么!”
“嗯……”楚繹心躲在博古架邊怯怯地道:“就是……我不知道你有酒病……本想叫范大哥弄些酒清掃下院子……誰知赫連府竟有禁酒令……”她呵呵假笑了兩聲,“怪不得從不見你喝酒呢。”
赫連樂聞言,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扶住不停跳動的太陽穴,無奈地一字一頓道:“我,并沒有酒病。”
楚繹心驚得瞪大了雙眼,心道:沒這么寸吧,雖然家族遺傳病并非百分之百的遺傳幾率,但這個特例卻發生在赫連樂身上,若此事被有心人知道,難免要大做文章,要想用遺傳學說服他們簡直天方夜譚!楚繹心咬唇,看來自己又闖禍了……
秀楓院,涂媽媽伏在安氏耳邊低語了幾句,安氏驚訝地看向涂媽媽,問道:“此話當真!”
涂媽媽點頭道:“千真萬確,曉翠那丫頭親耳聽到的,我尋思這樂少爺若也身患酒病,貼身護衛怎會不知道,還大聲嚷著要尋烈酒!”
安氏聞言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驚喜:“赫連樂沒有酒病,那他豈不是個冒牌貨!佛祖保佑,佛祖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