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到離宅門口,楚繹心跳下車與凡槿道了別,眼前就是并未上漆的離宅院門,想著馬上要見到離老太太和離盼他們心中歡喜,腳下也輕快了兩分。
楚繹心三步并作兩步快速走到院門時,從巷子里突然走過來一個白衣青年,青年頭戴玉冠笑如春風,正是楚繹心許久未見的古月。
“古大人,您怎么在這兒?”楚繹心見到古月,顯然有些驚訝。
古月微笑道:“等你,已經等了許久了。”
古月帶著楚繹心來到了一家十分幽靜的茶肆,兩人進了一間雅間,茶博士跟進來正欲為二位泡茶,卻被古月抬手制止了,“這里沒你的事了,退下吧。”
茶博士忙應了一聲,退出房門后將木門緊緊拉上。
古月先一步坐到茶盤邊,用擺好的汗巾擦了手,這才嫻熟地將一應茶具擺放好,開始煮水沏茶。
這期間二人都未曾說話,楚繹心看著古月那行云流水的動作,覺著十分賞心悅目。前世,古月身為刑偵隊隊長,頭腦聰明,功夫更是了得,兩人在一起大多是分析案件,商量公事和比試拳腳,她從未見過古月做過這樣雅致的事情。
正有些出神,古月將一只茶杯遞給了楚繹心。
楚繹心接過杯子放在鼻端,一股淡淡的茶香從杯子里散發出來,令人頓感心曠神怡,似乎身上的疲憊都消減了幾分。
古月又倒了杯茶遞給楚繹心,看著楚繹心將茶杯接過,緩緩開口道:“那石板上的畫是出自于離姑娘之手吧?!?
楚繹心聞言一驚,險些將手里的茶杯扔到地上,茶杯里的茶水濺到了楚繹心的手指上,她白皙的手指瞬間紅了一片。
古月輕輕蹙眉,將楚繹心手里的茶杯又接了回去,歉疚地道:“抱歉,我去叫人給你拿些藥膏過來?!?
楚繹心將手指放到了雙唇上,擺著另外一只手道:“不用不用,我皮糙肉厚,不打緊的!”
古月沒聽說過那個女子會形容自己皮糙肉厚,不禁莞爾,但還是出了雅間拿了一支藥膏回來遞給楚繹心道:“因常有客人被燙傷,這里備著上好的藥膏,離姑娘若不嫌棄就涂一些試試吧?!?
“好。”楚繹心還惦記著古月剛剛的話,心里七上八下,又不好開口詢問,只能低著頭,默默地涂著藥膏。
古月看她這副樣子,輕輕勾了勾唇角,整理了一下衣擺坐回到椅子上,一邊為自己倒茶一邊開口說道:“我對這個故事很感興趣,不知道離姑娘是否愿意講給我聽。”
楚繹心尷尬地笑了兩聲,一雙眼睛眨呀眨,寫滿了無辜,“大人真是愛開玩笑,草民實在聽不懂大人在說什么?!彪m然古月知道她乃是女子,但她一直做男裝打扮,已經習慣了不將自己當做女兒看待,所以自稱草民。
古月也不著急,見楚繹心涂好了藥膏,便指著桌子上的茶杯示意楚繹心喝茶。
“看來離姑娘還未將古某當做朋友??!”古月對著窗子嘆了口氣,窗外正好能看見一棵柳樹,雖然葉子已經落盡卻仍如女子一般婀娜,惹得東風不住地吹拂。
“呵呵,呵呵……”這話讓楚繹心更不知該如何去接了,只能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贊道:“好茶!好茶!”
古月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離姑娘,我不會將你的秘密泄露出去的,古某的朋友很少,但你絕對是一個?!?
“承蒙古大人看得起在下,其實在下也真心將古大人視作朋友,只是古大人大概多心了,我這點本事,畫一畫罪犯的畫像還成,別的,是萬萬做不來的!”
二人沉默了一陣,古月知道楚繹心不會對他將真話,長長地嘆了口氣,開口道:“依依,你若是不跟我說實話,我便只能送你回宮了?!?
這一回,楚繹心手中的茶杯就沒有那么幸運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