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蒙認真地想了想,三年前也正是余念因救人而受傷的那一年,于是點頭道:“是,那年我和阿念本打算回鄉(xiāng),可阿念半路因救人受了傷,他傷勢不輕,我只能將他帶回都京,還要多虧靳老板仍然肯收留我們。”
余蒙一提起余念因救人而險些將命搭上這件事兒,一張小臉上顯出憤憤不平,低聲嘀咕道:“那貢生空長了一副好皮囊,阿念為了救他差點搭上了性命,他見阿念受傷,管也為管,直接轉(zhuǎn)身就跑了。”
楚繹心聽了余蒙的話,腦子里閃過一道亮光,“貢生?”她忙放下碗筷,將啞姑娘所寫的紙條拿出來,看著“生”前面那個字認了半晌,興奮地對赫連樂道:“沒錯,是貢字,這個周小姐八成與一個常去聽鶯樓的貢生有關(guān)!”
赫連樂思索半晌點頭道:“我會叫人去調(diào)查三年前國子監(jiān)的貢生,估計很快就會有新的線索了!”
二人默契的相視一笑,離老太太看著無比登對的兩人默默地嘆了口氣。
眾人用過飯等赫連樂離開后,離老太太將楚繹心喚到自己身旁,猶豫著開口道:“祖母知道你是個有主見的姑娘,赫連大人也是個好人……不過,哎,咱們的身份……祖母也是經(jīng)歷過一些事兒的,怕你陷得深了,到時候……”
看著離老太太眉頭寫滿了愁字,楚繹心用手指輕輕幫離老太太的眉心撫平,握住離老太太的手道:“祖母,我知道您的意思,不過,您不必擔心。我相信事在人為,只要我們倆認定了彼此,就沒有跨不去的坎兒。”
話雖這樣說,但這兩個孩子畢竟年輕,這世上并非沒有麻雀變鳳凰的例子,但成婚并不是女人的結(jié)局,而是另外一從修羅戰(zhàn)場的開始。
王公貴族之間哪有幾分真正的人情,他們要的是利益的互相捆綁,而那些變了鳳凰的麻雀待飛上枝頭的那一刻才會發(fā)現(xiàn),那枝頭非常的脆弱,于是她們往往摔得很慘……
離老太太恨自己不能成為楚繹心那枝強有力的枝頭,她一下一下地拍著楚繹心的手背,不知該如何勸阻于她。
“祖母,我知道你心里所想,但你不必為我擔憂,我們?nèi)缃耠m不是勛貴人家,但并不代表我們永遠都不會有出頭之日!
我與阿樂看上去也許不太可能有機會,但我覺得總是要嘗試一下。人這一輩子除非沒有任何念想,若是有就要付出努力和代價,我不想行尸走肉般地活著,祖母,你要相信我和小盼,我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讓離家重現(xiàn)離爹爹當年那時的風光!”
楚繹心的語氣十分堅定,離老太太聽到最后,心里竟也升起了幾分期盼,有誰又想背負罵名渾渾噩噩渡過一生呢,她雖然已經(jīng)年邁,但楚繹心和離盼還小,也許離家真的有可期待的未來!
離老太太朝楚繹心連連點了點頭,眼里已經(jīng)泛起了淚水,哽咽道:“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祖母雖然幫不上什么忙,但我會永遠站在你身后!”
楚繹心沒想到自己竟惹得離老太太流淚了,忙跟離老太太說了幾個笑話哄她開心,夜里又纏著離老太太非要與她睡在一處,讓離老太太給她講了許多關(guān)于大燕朝的名人軼事。
離老太太講了很多,直到楚繹心實在撐不住安安靜靜地睡了過去,離老太太幫她添了被子,這才熄了蠟燭也安然地入了夢。
次日清晨,赫連樂剛叫人去調(diào)查三年前在國子監(jiān)入學的貢生,被派出去尋找蕭芷依的范文便風塵仆仆地回來了。
看見范文回來,小毛高興地跳了過來,跑到范文的肩膀上幫他捋著亂糟糟的頭發(fā)。
范文高興地摸了摸小毛的頭,但想起自己這趟差事辦砸了,低落地走到赫連樂面前,單膝跪在地上稟報道:“公子,我本來已經(jīng)查到了芷依小姐的線索,但是走到宴城附近時線索便斷了,我尋了很久也沒將人找到,屬下無能,您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