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苓沒想到東太后會有此一問,她抬起頭,眼里閃過一絲希冀,“娘娘,可否給白家留下一個種……”
東太后聞言冷笑了一聲,“阿苓,沒想到你還是對白太醫動了情。”
阿苓臉色發白地搖頭道:“不,奴婢不敢……”
“好了,若是可以,我也不想牽連無辜,你放心的去吧。”
阿苓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已經不再光滑的臉上因這有些哀戚又含著情意的笑容莫名地顯出了觸動人心的美麗。她從懷里拿出一個瓷瓶,這個瓷瓶她隨身攜帶一年有余了,本以為用上它還需些時日,卻不料這一天來的這樣的早。
她緩緩打開手中的瓷瓶將瓷瓶里黑褐色的液體緩緩灌入口中,一股劇烈的疼痛感傳遍她的四肢百骸,可她覺得這些痛都不能與心里的痛相比,眼前漸漸浮現出一個白衣男子,她從地上拾起一本醫書對那男子說:“您的醫書掉了……”
利用自己深愛的人達成目的是一種什么感受?阿苓只希望自己可以墮入無間地獄只盼他來世不要再與自己相逢。
其實去年太子染病一事并沒有那么簡單,盛側妃落入湖中等一系列的事情乃是畢家的手段,但太子雖然跳入湖里救人染了寒氣,但其實當時太子病得并不重,是阿苓利用了白太醫對她的信任,悄悄為太子下了血蠱。
這種血蠱終年浸泡在毒藥之中,以飼養血蠱之人的鮮血為食,中蠱之人不會有任何異樣,但這血蠱與飼蠱者血氣相連,只要飼蠱者患了病那中蠱者也會與飼蠱者一樣,病魔纏身。
太子落湖以后阿苓終日服用毒藥,所以太醫們束手無策,只能看著太子一日日病弱下去。再加上畢國公命明清終日喂太子服用丹藥,太子能挺到如今已經是命大了。
后來太子有所康復,那也是因為古月想要削弱畢家的勢力,坐實明清神棍的身份,所以讓阿苓停止服用毒藥,沒有繼續服用丹藥太子的病便有所康復,弘文帝理所當然的認為明清想要謀害太子,自然不會對明清再有所眷顧。
在古月眼中,太子是一定要除去的,只是需要尋一個時機,只是誰也沒想到這時機來得這樣快。太子因白側妃之事被氣得吐血,而白側妃與沈家之事都是畢家在后面一手操控,太子因此病故,即便皇帝大發雷霆想要測查此事,最后也只會查到畢家頭上。
機不可失,于是古月才會命阿苓服毒引爆太子體內的血蠱。
阿苓還是少女的時候便開始飼養血蠱,可以說她這一生的目的便是為了用自己的生命來殺死大燕的太子,如今她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卻并沒有感到解脫,她的身體不停在地上抽搐,直到痛得再無力氣掙扎,那雙眼睛才緩緩失去了神采。
東仁皇太后面無表情地看著阿苓死去,喚了一個老嬤嬤,低聲道:“妥善處理了吧。”
那個老嬤嬤垂眸看著阿苓的尸體,恭敬的應了聲“是”,便喚來兩個婢女將阿苓的尸體抬出了殿內。
半日后,皇宮大殿里敲響了喪鐘。太醫們查出太子乃是中毒而亡,弘文帝命左右衛調查,沒多久便從白太醫的藥箱中查出了裝有毒藥的藥瓶。
后來太子妃又拿出白墨羽與沈文天有染的罪證,弘文帝震怒,立即將白家眾人下了天牢,之后又命人去沈家搜查,結果查出沈家與都義王勾結的信件便將沈家眾人也下了獄。
一切事情的軌跡都按著蕭芷依前一世所經歷的事情發展著,只是前一世弘文帝直接派人屠殺了沈家與白家滿門,而這一世卻是先將這兩族人關押了起來。
被關進天牢的白老夫人一夜白頭,她不明白前一日還有幾個高門貴婦登她白家的門想要與她白家結親,只一夜的功夫白家怎么就成了監下囚了。
她讓孔姨娘對著牢房門外大聲喊冤,孔姨娘起初還照她的吩咐對著獄卒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