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遠方的紅日半露半掩,天光微顯。
“嘎吱!”
沾滿了風塵的破舊木門被人緩緩的拉了開來,門軸轉動的聲響在這安靜的鎮(zhèn)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老瘸子頭上還涂著一層嗆鼻的膏藥。
“關內也不太平,你們去了可都得小心些。”
他聲音很低,像是怕驚動什么,一邊說著一邊轉身朝一旁的馬棚里走去,出來的時候手里牽著三匹馬。
“爹。”
好妹小聲啜泣著,眼里滿是不舍,她猶豫了一下道“要不我們不走了,孩哥的刀那么快,再加上秀哥說不定~”
“胡說,那一刀仙是啥人物,這么多年敢惹他的我就沒見過活著的。”老瘸子聞言一瞪眼,可馬上就意識到自己聲音有些大,忙放緩了語氣,神色復雜無比。
“聽話,你們三個要刀法有刀法,要手藝有手藝,去哪都行,犯不著去和那一刀仙拼命。”
只是不等他們走到街上,就見原本關門閉戶的村民此刻一個個都走了出來。
“瘸子,他們殺了二爺可不能放他們走啊,不然我們就得受苦。”
“對啊,你們殺了人,憑啥要我們跟著遭罪,他們兩個可不能走。”
……
見老瘸子神色默然,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說著竟是跪了下來。“瘸子,你不答應,我們就跪死在這里!”
好妹和孩哥畢竟年少,不曾見過這般場面,一時間顯得有些無措,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但有人說話了。
“那你們就跪著好了。”
姬神秀自屋里走了出來,語氣顯得有些隨意。
“你怎么說話的你?這禍事是你們兩個惹出來的,現(xiàn)在憑啥讓我們遭罪,要不是你們來這里哪能出這一檔子事,大伙說是不是?”
“就是,你們不能走。”
“不能走!”
聽著他們的話姬神秀掏了掏耳朵,可右手卻揚了揚手里的彎弧尖刀,原本嘰嘰喳喳的吵嚷聲頃刻就息了下來,瞧著那一張張因激動而扭曲猙獰臉,他譏誚道“合著按你們的意思,好妹就該被那二爺糟蹋?我們就不該還手?”
“跪死?呵呵,跪死得要些時候吧,要不我先送你們一程?”
就見姬神秀一說這話,那些村民當即下意識退了幾步,眼神有些驚慌躲閃,昨天他殺人的手法雖不如孩哥那般快,那般干凈利落,但放血挑筋卻是比之孩哥要來的更加震撼人心。
把人當做牛馬來殺,這些人還是頭一回見到。
更何況這鎮(zhèn)子本就不大,眾人以訛傳訛,傳來傳去自然就變了味,還有的說孟秋水是關內逃出來的江洋大盜,殺人如麻。
見狀,老瘸子終于開口了,他嘆了一聲。“唉,大伙先散了吧,我們先不走,再商量商量。”
說完,就把馬牽回了馬棚,然后在所有人緊緊的注視中關上了門。
屋子里,窗外的陽光自窗戶里灑了進來。
幾人坐在炕上,老瘸子嘴里吧嗒吧嗒抽著煙管,半晌,才打破了沉默。
“他們說的對,咱們惹的禍事,還得咱們自己來扛,秀哥你以前只是個普通人,但現(xiàn)在握了刀殺了人,就不一樣了,算是入了江湖。江湖有江湖的規(guī)矩,身不由己,就像是那天那兩個尋仇的,尋了七年不還是找了過來。”
“仇怨是躲不掉的,這江湖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總得有個說法。”
他把目光看向坐在對面的姬神秀身上。
“你覺得呢?”
“一刀仙雖然橫行西北,但孩哥的刀法未必不如他,再加一個我,既然躲不過去,那我們就~”
姬神秀正說著,忽覺窗戶口的陽光一暗,一人影正立在外面,對方伸手敲了敲窗戶,原來是給人換馬掌的鐵匠,平日里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