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砰砰砰~”
一陣急促的拍門聲乍起。
昏暗的屋子里,床上本是正在打坐運勁吐納的青年豁然睜眼,眉頭已是蹙起。
這后院雖是在霍府,但因為王五的身份,除了霍府的管家和丫鬟外,霍元甲平時很少會讓人來打擾他們,哪怕是他收的那些弟子,故而真正知道王五身份的人是少之又少。
而且平時他們出門,走的也都是后院的那扇后門。
可現(xiàn)在,這拍擊聲正是自那后門傳來,雖不大,卻急促非常。
姬神秀心中生出一種警惕,自王五出去已經(jīng)快小半天了,他眼睛一瞇順手已自被子里搜出兩把彎刀來,身形靈動如猴的閃出了屋子,竄向了后門。
那拍擊聲已經(jīng)停了。
可他還是沉聲問了一句。
“誰?”
“快……快去……救王……王……”
門外面,傳來一陣虛弱的聲音。
不等對方說完姬神秀便已推門而出,他目光一掃,就見墻角躺著一道瘦小的身影,似是客棧伙計的打扮,此刻面如金紙,氣若游絲。
讓姬神秀氣息一緊的是他那傷口,整個右臂連同肩膀竟似被某種利器生生切下,無論血肉還是骨頭,俱是平滑的嚇人,瘋狂外溢著血水,看上去就好像少了半個身子。
見那伙計眼中神華漸漸黯淡,姬神秀登時一急。“他在哪?”
“往……往……城外……”
伙計口吐血水,只等掙扎說出“城外”兩字當(dāng)即腦袋一偏,沒了氣息。
姬神秀不發(fā)一言,關(guān)好了后門,單臂一抓地上的尸體,已是朝著城外放向大步狂奔而去。
直行到一僻靜處藏好尸體,他登時再無保留,裸露的一雙小腿隨著勁力的催至立時化作磐石一樣,灼紅的肌肉像是血肉中迸發(fā)出的火焰,一步狂奔而出竟已在兩丈開外,口中同時吐納氣息,發(fā)出一聲聲悶雷般的低沉聲音。
昏黃的燈火只在姬神秀眼中飛速倒退,一直到一望無際的夜,好在天空上掛著點點璀璨的星辰。
依稀間還能聽到更夫遠去的喊聲。
猝然,出了城的姬神秀身子猛的一頓,一雙眼睛一凝。
只見城門外的官道旁正立著一具無頭尸體,靜悄悄的立在陰影中,如鬼似魅,那是個女人,手中提著雙刀,瘦小的身子還擺著警惕的姿勢,可惜她的對手似是連還手的機會都沒給她。
一顆怒目睜圓的頭顱正安靜的落在尸體的腳邊,沾滿了灰塵。
而那頸上的傷口赫然和那伙計的一樣,斷口處平滑無比。
見女子的尸體臨靠右側(cè)的岔路,姬神秀當(dāng)下毫不遲疑,再次發(fā)勁狂奔。
一路上,短短不過百來步的距離,他竟是看到五具死狀一模一樣的尸體,俱是尸首兩分。
直到一條淺溪旁。
姬神秀終于是聽到了活人的響動。
他身子悄然一伏,直直藏在了水中,目光順著上游看去,就見借著波光粼粼的水光,遠處的岸邊幾道身影彼此往來,不時傳出金鐵交擊的碰撞,顯然正在廝殺。
其中一人身形高大魁梧,手中使著一柄寬厚大刀,顯然正是王五,除他之外,還有一個女人,二人正在合力與一個瘦小的老者死斗。
那女子手中使著一對短匕,手中寒星點點,專點人死穴。
可讓姬神秀心驚的卻是那老者手里的兵器,很奇怪,看上去就像是一頂帽子,可那帽檐周圍卻是暗藏數(shù)把快刀,能伸能縮,只在飛旋而出的剎那,他終于是認出了這東西究竟是個什么玩意。
“血滴子!”
冷兵器時殺人工具的極致。
連慘叫都沒一聲,使短匕的女子凌空的身子甫一落地,那個鼓起的囊袋已套在了她的頭上,藏著的快刀齊齊一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