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星河浩瀚。
留馬平原上,火把通明,照亮了大半夜空,亦是照出了“驚雁宮”前蒙古韃子的駐扎營帳,足足萬余精兵,馬嘶長鳴。
韃子以騎射而威名天下,而這些精兵更非尋常士卒,乃是蒙古大漢的親兵,俱是萬中挑一的悍卒,哪怕是江湖上的頂尖高手,也只有退避三舍的份,畢竟人力終有盡,任你功力蓋世驚天,在這鐵騎之下,也不過是螳臂當(dāng)車,又能經(jīng)得起幾次沖殺。
通往驚雁宮的大小道路,如今也被蒙古大軍封鎖,飛鳥難渡,驚雁宮名副其實(shí)地與外界斷絕了聯(lián)系。
而之所以如此,追其緣由,乃是因蒙古韃子意欲圖謀“驚雁宮”內(nèi)的無上奇功“戰(zhàn)神圖錄”以及岳飛的畢生心血“岳冊”,妄想借此斷去漢人最后掙扎的一線生機(jī)。
……
韓公度眺望著遠(yuǎn)方的沖天光亮,若是以往,他興許會有心思賞賞頭頂?shù)拿匀艘咕埃豢上r至家國存亡關(guān)頭,連帶著他那張臉都帶著幾分陰霾與凝重。
他暗中早已邀請了六位武林同道共商此事。可即便以他不俗的名望武功,此次心里也有些沒底,畢竟邀請與應(yīng)邀而來是兩碼事。
除自己之外道門剩下的三大高手之二,“陰柔手”田過客與“矛宗”直立行他倒是可以肯定會趕至,三人交情過命,更何況皆是心系天下,憂國憂民,絕然不會袖手旁觀。
還有便是名震天下的“凌渡虛”,此人一身“先天氣功”據(jù)說已達(dá)前無古人的可怕境地,水火不侵,當(dāng)世絕頂,只是此人漂泊不定,如閑云野鶴,是否能應(yīng)邀而來,憑天意。
除此之外,便是“雙絕拐”碧空晴,此人修得一身可怕硬功,加之天生神力,實(shí)乃少有的助力。
以及佛門第一高手橫刀頭陀,據(jù)傳乃是“無上宗師”令東來之下的第一人,亦是絕頂高手,可惜這些年行蹤不明,他更加沒有十足的把握肯定此人會來。
而這最后一人,便是鬼神莫測的“抗天手”——厲靈,傳說此人精修天人合一之道,已達(dá)武學(xué)無上之境地,奈何早已不問世事,是否能應(yīng)邀而來,亦屬變數(shù)。
合共七人。
念及于此他眼中閃過一抹似哀似笑的古怪表情,偌大的漢人天下,如此關(guān)頭,竟是只能勉強(qiáng)湊出七位高手,當(dāng)真有些可笑,又有些悲哀。
身為道門三大高手之一,若是江湖恩怨興許他還會妥協(xié)動搖,可此次乃是大義所在,焉能坐視不管,更加退不得。
簡而言之,勢在必行。
他身后半里外,便是眾人相約之地,一個虎君山廟。
觀望了許久,韓公度撤身而走,往山君廟走去,若無意外,明日必是大戰(zhàn)在即。
山君廟里。
早已站著兩個人,一個是身穿夜行衣的胖子,雖胖,可這一身氣息卻渾厚內(nèi)斂,猶若山峰高岳,便是“陰柔手”田過客,而那落滿灰塵的山君神像前,還有一人立著,身形高拔挺立,氣息冷峻非常,此人背后交叉背著一短一長兩桿尖矛,便是那最短的都有四五尺,兩矛皆有拼口,可合二為一,化作一桿丈二長矛,正是“矛宗”直立行。
加上韓公度,三人便是當(dāng)世道門三大高手。
見他進(jìn)來,三人相視一眼,并未多言,多年知己早已對彼此熟悉無比,口中只是簡簡單單道了兩個字。
“來了。”
算來三人雖為故人,卻也是許久未見,不想如今是在這般境地再遇,人世當(dāng)真無常。
“諸位來的好早!”
一個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眾人初聞這聲音還在遠(yuǎn)處,可話音未落一道高大身影已是踏入了山君廟里,氣度沉雄,一表非凡。
來者衣著普通,面相似在不惑,可那氣息竟是只吐不進(jìn),悠長的簡直非人,顯然是精修氣功一道的絕頂高手。
六人之中,必是凌渡虛